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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放下空空的汤碗，楼似玉抹了把嘴冲他笑：&1dquo;大人想对奴家动手吗?”

  宋立言的脸色已经同外头的阴云一样了，他觉得老天爷不太待见他，本是想着要让她知道宋承林的心意，好多求一点，哪怕贪得无厌呢?可偏生就在这个关口，她和上清司不得两全了，他也不可能当真冲冠一怒为红颜，不顾天下也护她一个人。

  那是要遭天谴的。

  可若说对她动手&he11ip;&he11ip;他闷哼一声别开脸：&1dquo;我不会帮他们，自然也不会帮你。”

  &1dquo;那可怎么办呀。”她弯了眼，&1dquo;等他们都现鸡翅跑了，必定就要往这边来了。”

  宋立言狠狠地捏了她腰侧一把，力气之大，惊得她跟兔子似的跳起来，刷地蹿去角落里，哭笑不得地道：&1dquo;不是说了不帮他们，大人怎么还对奴家下这狠手?”

  冷哼一声，宋立言拂袖便走，烦躁之意顺着炁从周身溢出来，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洞外，连食盒都没带走。

  腰上多了个东西在晃来晃去，楼似玉将目光收回来，低头一看。

  上好的血玉，系着眼熟极了的丝穗，看起来霸气得很，却与她的绣花裙完全不搭。她愣了愣，伸手轻轻一碰，眼珠极缓地转了转。

  宋立言回了营地，径直去找了赵清怀。

  他知道赵清怀眼下按兵不动，是还在打别处的主意，但他坦言说了：&1dquo;对付楼似玉要牺牲的人命，不会比对付山上的邪祟少。即便楼似玉的内丹毁了，这邪祟也极有可能怒而下山，让整个荒州的百姓陪葬。所以，在它还没动静之前就将其斩杀，是最好的方法。”

  赵清怀捏着胡须叹了口气：&1dquo;立言，我知道你想护着她，可比起那邪祟，还是她更好对付一些。”

  宋立言轻轻地笑了一声，也不至于轻蔑，但赵清怀知道他的意思，脸色变了变。

  在这营地里的人，除了他，没有人能与楼似玉斗法，若是他不动手，那其余的人就算一起结阵，输赢也未可知。

  他有些痛心：&1dquo;你打定主意了?”

  &1dquo;是。”

  沉吟一二，赵清怀微恼地拍了拍膝盖：&1dquo;既然如此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，山上我不去，你若愿意带人前往，营地里的人随你挑。”

  &1dquo;好。”宋立言起身朝他拱手，&1dquo;饭后徒儿便带人出。”

  赵清怀恹恹地道：&1dquo;这一声徒儿以后便免了，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，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，你的修为和法术都是你自身的天赋，本也与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
  &1dquo;师父。”

  赵清怀摆了摆手，转了身子躺向墙壁，不再看他。

  宋立言知道以他的性子是容不得自己这么胡来的，可眼下既然只剩了一条路，他定是要去走的。

  &1dquo;徒儿告退。”

  营地里已经生火做好了饭，花摇前辈端着碗四处派递，看他出来，也递了他一碗。

  &1dquo;我就不必了。”宋立言拱手，&1dquo;还有些事要去准备。”

  花摇神色复杂地目送他走去另一边，脸色也有些郁郁，抱着碗坐下来，安静地拿起筷子。

  &1dquo;不去里头吃?”罗永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站在她身后道。

  花摇头也没抬：&1dquo;这里挺好。”

  他抬头看了看，四周都是门中弟子，风吹得她双手指节都白，一碗饭刚端出来没多久就不见冒白雾了，这也叫挺好?心里不悦，罗永笙也就不跟她端那平日里的儒雅，沉声道：&1dquo;活这么大岁数了，不懂得养身子，倒返回去学着了人家小女儿的脾气，你有那个心，还有那个命吗?”

  花摇想了想，道：&1dquo;做的事太折寿，命没了也就没了，算报应吧。”

  脸一黑，罗永笙拽着她的手腕就将人拖起来。花摇手里的碗&1dquo;啪”地一声碎去了地上，她低头想去看，奈何身子已经被他拽走了。

  帘子起落，冷风隔绝，营帐里烧着火，还点了他素来最爱的檀木香。

  &1dquo;你觉得我让你做的是缺德事?”他满脸都是怒意，&1dquo;你凭什么这么觉得?”

  花摇道：&1dquo;手段下作。”

  &1dquo;行，您花前辈不下作，光明磊落，那这事你去做，你能保下这么多人的命?”罗永笙暴躁地在营帐里踱步，&1dquo;你以前也没这么蠢啊，谁教你的妇人之仁，还跟我叫上板了?”

  &1dquo;没有。”

  &1dquo;不是叫板，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?”他冷哼，&1dquo;实在不想跟着我了，便去同司里请辞，我绝不留你，摆这脸色给谁看?”

  花摇沉默，皎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。

  罗永笙吼了一通，心里的火气总算是小了些，他扫她两眼，心想好歹也这么多年了，总不能回回让她下不来台，于是斟酌一二，他想说点软的。

  然而，不等他开口，花摇就说话了。

  她没看他，眼里倒是透出两份释然来，认真地点了点头：&1dquo;好。”

  好什么好?罗永笙没反应过来。

  &1dquo;我去请辞。”她道，&1dquo;最后一件事总归已经做了。”

  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罗永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
  他以为世上不管是谁死了走了背叛他了，独她是不会的，他们有一样的不老之躯，一起经历过几十年的大事小事，感情早已与他人不同，她怎么还会想请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