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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魂魄缺了应该就是要找的，这是常理，但听裴献赋一席话，他竟心生动摇之意。是非不分，轻重不辩，这样的心绪实在危险，但他不知如何纾解。

  &1dquo;你别往心里去呀。”楼似玉气愤地道，&1dquo;我魂魄全不全自己还能不知道么?你听那人瞎说干什么。”

  宋立言摇头，裴献赋好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，她这模样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，说的话他才更不敢信。

  &1dquo;大人。”宋洵四处找他，冷不防瞧见身影，连忙跑过来道，&1dquo;外头有人求见。”

  &1dquo;又是什么案子的原告不成?”

  &1dquo;不是，是摆件铺子的秦掌柜，说有关于楼掌柜的消息，想与大人面谈。”

  秦掌柜?宋立言疑惑地停下脚步，怀里的狐狸倒是冒出脑袋来，挣扎着道：&1dquo;这个我记得，是不是个穿金钱纹褂子的男人?上回我受伤跑出去，是他收留的我。”

  宋立言皱眉：&1dquo;他看见你原形了?”

  &1dquo;没有哇，我化的人形。”

  心头微松，宋立言摆手：&1dquo;让他去前厅等我。”

  &1dquo;是。”

  &1dquo;他能有什么关于我的消息呀?”楼似玉爬到他肩上乖乖地缩成一团，&1dquo;我也就打翻了他一碗鸡汤。”

  宋立言没好气地道：&1dquo;你怎么去哪儿都要喝鸡汤?”

  &1dquo;也不是我要喝的，他自己就给我做了，似乎跟我很熟。”楼似玉晃着尾巴圈在他脖子上，&1dquo;不过我只喝你做的鸡汤，又香又浓，可好喝了。”

  耳根微红，宋立言哼了一声，将她拎下来塞回袖子里：&1dquo;我去看看那人，你不许出声。”

  前厅里已经上了两盏茶，可秦小刀没喝，脸上虽还挂着商人惯有的笑意，但眼底一片紧绷之色。门外响起脚步声，他一回头，就看见宋大人一脸严肃地跨了进来。

  &1dquo;草民见过大人。”一个躬身下去，秦小刀就瞥见了他袖口露出来的一小截狐狸毛，心下一松，他的笑容顿时真挚了不少，&1dquo;许久不曾拜见，大人风姿更胜从前。”

  宋立言显然是不想听这些奉承话的：&1dquo;秦掌柜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
  单手负在背后站直身子，秦小刀笑道：&1dquo;大人与楼掌柜向来有交情，那草民也就开门见山了——上回匆忙之中见过楼掌柜一面，现她顽疾缠身，不记得了许多事。此等症状草民也有过，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，只有以至清无比之水洗之方可解，不知大人可晓得楼掌柜的下落?”

  这话说得蹊跷，宋立言忍不住细细打量他：&1dquo;至清之水是什么水?”

  &1dquo;这草民也不太清楚，以前是个云游的老道士替草民消的灾，用的大概是他的血吧。”秦小刀笑得人畜无害。

  他也是情急没办法了才会来找宋立言，孽镜怨气缠身太久有损修为，况且楼似玉那么聪明的人竟然会中这样的招，加之岐斗山情况不妙，那说明背后一定有人在布局，这局只有她能解，她必须尽快醒过来。

  秦小刀自认为这一套说辞是天衣无缝的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面前的宋大人听完神色很微妙，围着他踱了两步，突然就拿出了灭灵鼎。

  这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啊!秦小刀吓得一个后跳，脸色白。

  宋立言微微阖眼：&1dquo;怕什么?”

  &1dquo;&he11ip;&he11ip;草民，草民没怕，只是大人这东西来得突然，草民被吓了一跳罢了。”秦小刀连忙打幌子，&1dquo;这鼎好生精巧啊。”

  &1dquo;是啊，有缘得来的宝贝，正好秦掌柜也是做摆件生意的，不妨替本官看看，这东西值不值钱?”宋立言似笑非笑，将灭灵鼎递给他。

  秦小刀脸都绿了，这谁敢接啊?除了楼似玉，旁人伸手过去那就是找死，可看宋立言这一副试探的架势，他要是不接，他好像就要拔剑了。

  前厅里寂静了好一会儿，气氛十分尴尬。

  宋立言了然地收回灭灵鼎，慢悠悠地捏出黄符：&1dquo;你知道你哪句话说错了吗?”

  背上冷汗涔涔，秦小刀颤抖着摇头：&1dquo;草民不知。”

  &1dquo;曾经有个妖怪骗我，也说她的黄符是从云游的道士那儿买的。”想起初见之时楼似玉那撒谎撒得天衣无缝的模样，宋立言就来气，&1dquo;连妖怪的存在都被朝廷瞒得死死的，这世上又哪儿来的那么多云游道士?”

  秦小刀哭丧了脸：&1dquo;大人，草民没有丝毫恶意，只是为了救楼掌柜，也得不了通融?”

  宋立言用燃起的黄符回答了他，符上蹿出三股烈火，直直地朝秦小刀冲过去，两人离得近，秦小刀躲无可躲，惨呼之后直接蜷身，身上冒出一层刺，竟是将三昧真火给他挡了回来。

  火焰咋在主位之上，&1dquo;呯”地一声响，将墙上硬生生砸出个洞来，整个官邸都跟着摇了摇。宋立言微微趔趄，秦小刀趁机就地一遁，逃得无影无踪。

  墙灰落下来，呛得人直咳嗽，宋洵和外头守着的衙差都冲了进来，急吼吼地拔刀问：&1dquo;大人，有刺客吗?”

  拂开面前的灰，宋立言冷声道：&1dquo;带人去把秦掌柜的摆件铺子守着，点灭神香。”

  宋洵左右看了看，了然，应声退下。

  当铺里的木掌柜是妖怪，摆件铺子里的秦掌柜也是妖怪，最重要的是，这两人的修为竟都高到连他也没察觉。宋立言眯眼，将袖子里的小狐狸逮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