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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小小雄赳赳气昂昂：第一步，先从确认他的情感状态开始。

  *

  6柘小时候做过一个关于迷路的噩梦。

  那时候他刚上小学，6婷就已经开始经常加班。

  他一般放学后会和章森林结伴回去，然后在小区里的小饭桌吃晚饭，再回家写作业。

  这是一般的情况。

  可偏偏有那么一天，章森林请假没来上学，而自己上学时又没带雨伞。

  滂沱大雨下得又密又急，久久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
  门卫大叔爱岗敬业，对于留守的小豆丁，非要他们挨个打电话等家长来接才行。

  6柘犹豫再三，报出了奶奶的电话号码。

  他担心妈妈因为工作走不开，也避开了联系爸爸。

  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解决方案，他想得很简单：只需要奶奶把自己送回家就可以了。

  但是他并不知道小孩子是拗不过大人的。接到电话后赶来的奶奶，对门卫抱怨了足足十分钟6婷，在她的口中，6婷是“撒手不管孩子只顾自己花天酒地玩乐的妈妈”。

  并且不顾6柘的反对，径直把他接回了自己家。

  6柘那天直到凌晨三点才见到6婷。

  他已经在卧室睡着了，听到客厅爆的争吵才迷迷糊糊地走出来。

  第一眼就看到6婷的妆花成一片，眼窝乌青，头凌乱，正在冲着爷爷奶奶厉声哭嚎。

  “跟个疯子一样！也不知道会吓到孩子！”奶奶看到6柘出来，上来就扯住他的肩头：“阿柘，别怕。你妈疯了，脑子不正常。”

  6婷的哭嚎没有停止，反而在看到6柘出来后更激动了。爷爷按住拦住她在空中挥舞的双手：“什么疯！孩子还在呢！”

  不得不说，6柘被6婷的样子吓到了。

  深夜出现的、张牙舞爪的凌乱女人，在昏暗的灯光下确实带着几分怖意。

  “6柘，过来，来妈妈这。”

  6柘觉得肩膀一紧，奶奶有力地按住了自己。

  6婷胡乱用手背擦了擦眼睛，却不知道这让脸上的乌青泛滥得更大一片：“来，跟妈妈回家。”

  6柘被吓哭了。

  不是被妈妈的样子，而是被奶奶吓到了。

  他看着自己肩膀上搭着的手指带着松垮的皮肤褶皱，用力到关节紧绷，掐得自己生疼。

  自己像被老鹰抓住的田鼠，动弹不得。

  幸运的是，哭声引起了在场三个大人的注意力，奶奶以为6柘是被6婷吓哭的。

  她洋洋得意地蹲下，试图诱导6柘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：“阿柘，别怕。妈妈疯了，我们不跟她回家，好不好？”

  “就待在奶奶这里，别怕，明天奶奶去送你上学。”

  她的手松开了，只轻轻地箍住6柘的双臂。

  6柘就是趁这个机会跑走的。

  6婷把他揽住怀中，泣不成声，喃喃自语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