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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時宴一時也想不出辦法，更不好意思光著往外走，只能順從地趴在黎驚懷裡，讓他抱著自己。

其實黎驚的抱人的姿勢他很熟悉，有些像是抱嬰兒，一隻手攬住大腿，另一隻手抱著後背，這個姿勢，是之前抱貓貓形態的自己最常用的姿勢。

只是謝時宴羞恥心太重，從前是貓貓形態的時候還能說服自己不要害羞，可這麼突然變回來之後，就覺得這麼抱著大有問題。

黎驚大大方方地這麼抱著他，謝時宴也不好說什麼，和從前一樣，用雙臂攬住他的脖子，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他懷裡。

黎驚順毛一樣順了順謝小貓的頭髮，很快就適應了人形的謝小貓。他絲毫沒有謝時宴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，只是覺得這是自家小貓，以前該怎麼樣，現在還怎麼樣就是了。

到了水邊，謝時宴被他放到一塊乾淨的石頭邊上坐著，他則上前先洗了個臉。

黎驚原本想下水洗澡，但這個小水槽實在太小，沒辦法下去，只能在岸邊脫下衣服，然後簡單清洗一下。

衣服上滿是血污，讓人噁心，黎驚保留了最裡面的還算乾淨的貼身衣物，將剩下的洗掉。

做完這一系列的事，黎驚才突然意識到謝小貓好像好久沒出聲了。他回頭看了一眼，發現謝小貓人還在原地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換了個方向，現在背對著他。

不過黎驚還注意到，雖然沒有看著他，但小貓耳朵還是非常誠實地支棱起來，在聽身後的動靜。

大約是久久沒聽見水聲，謝時宴試探著喊了一聲：「黎驚？」

黎驚沒搭理他，站在水邊觀察這小東西什麼意思，然後就看到沒聽見他應聲的謝時宴慌慌張張地轉過來，然後看到了一臉疑惑地黎驚盯著他。

謝時宴心虛地耳朵往下耷拉：「你剛剛怎麼不回答我？」

黎驚將水裡的衣服撈上來，一邊擰水一邊道：「我剛剛沒聽到你聲音，還以為你走了。剛剛怎麼背對著我？也不說話？」

謝時宴垂著眼睛，躲躲閃閃：「我剛剛，在看後面的風景。」

黎驚順著他的方向掃了一眼，他身後比他臉上還乾淨，哪有什麼好看的。

「好了。」黎驚擰乾衣服，「我洗好了，過來，你也洗一下。」

「我？」謝時宴指著自己。

黎驚一臉理所當然：「對啊，快過來，我幫你。」

謝時宴整個人一個後仰：「不用不用，我自己來就好。」

黎驚根本不顧他反對，將洗好的衣服隨手晾在乾淨的樹杈上，然後走到謝時宴旁邊：「趕緊，我知道你不喜歡洗澡，每次洗澡都像是要你的命一樣，給你洗快一點。」

謝時宴還真不是這個意思，他就是不好意思。黎驚把他當貓就算了，他現在不能把自己當貓了，他這麼大個人，還讓黎驚幫他

洗澡算是怎麼回事。

謝時宴靈機一動，道：「你不是會淨身的法訣嗎？幫我一下就好，我沒那麼髒。」

「用不了。」黎驚無奈地攤手，「我還沒有恢復，現在用不出來。」

黎驚以為他還是怕洗澡，聲音柔下來勸導，「沒關係，水不涼的，一會兒就洗好了啊。」

謝時宴抱緊自己：「那我自己洗。」

「你自己洗？」黎驚眉毛一跳，「你確定？」

謝時宴堅定地點點頭：「我確定。而且你要走遠一點，不要……看我。」

說完，他低著頭，耳朵卻不自覺往後打，一副不想讓黎驚靠近的樣子。黎驚有些不理解，但還是默默收回了想要摸他的手，走開之前，囑咐他：「我就在附近，有需要務必叫我。」

等人走遠了，謝時宴才長長鬆了一口氣。

他實在無法和黎驚說出自己的感受，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坦白。可如果讓黎驚和他保持距離，大概會讓黎驚覺得他很奇怪，但他也要承認，自己變成人之後，確實沒辦法大大方方地衝著黎驚撒嬌耍賴了。

黎驚沉默著給自己洗了個澡，然後默默裹上衣服。他尾巴毛打濕了，貼著皮膚有些不舒服，但也因此占地面積小了很多，衣服勉強可以遮住了。

收拾完，他才默默走到遠處黎驚身後，然後喊了他一聲。

「我洗好了。」謝時宴剛剛順便把他的衣服也拿在手裡了，「回去嗎？」

謝時宴頭髮洗得亂糟糟的，一縷縷垂在臉側，耳朵濕了水，顯得沒什麼精神的樣子。黎驚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想伸手幫他整理一下頭髮。

伸出去的手剛剛接觸到謝時宴的頭髮，對方就下意識往後一縮。黎驚伸到半途的手拐了個方向，將濕噠噠的衣服接過來：「不回去，我們另外找一個地方。那個山洞已經不能用了。」

謝時宴想了想洞裡一片狼藉的景象，也表示同意，他點點頭，問：「那我們去哪？」

「往前走吧，前面還有沒有去過的地方。」說完，黎驚又問，「你能自己走嗎？」

謝時宴點點頭：「可以，我跟著你。」

黎驚隱隱嘆了口氣，從頭把他看到尾：「沒鞋子怎麼走？」

謝時宴抬了抬腳。

纖細修長的一雙足，因為走路，腳底磨得發紅，因為皮膚白，所以紅得可憐兮兮的，隱隱要破皮了一樣。

謝時宴這才注意到自己沒穿鞋子，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麼。他剛剛醒來時因為著急黎驚的情況所以根本沒注意，剛剛出來黎驚抱著他，根本沒有碰到地面。當貓久了，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要穿鞋，所以一直沒想起來這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