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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哦哦。」

不知道為什麼，這一覺睡得全身不舒服，骨頭縫裡都透著一股酸意。謝時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，閉著眼往後仰，「我好像做了個夢。夢裡的東西我沒記清楚，昨天我說夢話了嗎？」

居然不記得了，不過也很正常。

黎驚搖搖頭：「你睡得很安穩。」

謝時宴暗暗鬆了口氣。他並不是完全不記得夢裡的內容，而是夢裡的內容太奇怪，他不好說。

他記得，他夢到自己很熱，而黎驚來查看他的情況，然後他親了一下黎驚。

這種事情，如果真的發生了，那他就真的無處容身了。

看黎驚的淡然的反應，他相信對方應該沒有騙他，那些畫面都是夢裡的，他一向不說夢話不打呼，睡相還是挺好的。

不過，這一覺睡得確實不怎麼舒服，摁了半天，胳膊還是酸的。

黎驚見他難受，主動伸手過來，但接觸到他之前，還是問了一句：「我幫你摁一下？」

謝時宴愣了一下，然後迅反應過來，黎驚這是在爭取他的意見。這話，聽起來客氣得不像話。

明明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因為這樣的接觸在吵架，可黎驚現在分明就是在詢問他。

謝時宴立刻點點頭：「好，你幫幫我。」

黎驚將手輕輕搭在謝時宴肩膀上，然後幫他慢慢鬆懈肩頸的肌肉。

他並不想讓謝時宴知道昨晚的事。他昨晚站在雨中聽著謝時宴的聲音，直到沒了動靜，他才默默走進山洞，給謝時宴仔仔細細清理乾淨，然後又重站回雨里。

昨晚，他站在雨里想了許久。或許，謝時宴並不是不願意和他接觸了，而是因為謝時宴長大了，所以開始在意自己的隱私。而且他們現在都是人形，像昨晚的情況，他就有些招架不住，所以，黎驚認清了情況，覺得還是尊重謝時宴的想法為好。

但是昨天的情況特別，黎驚還是想探查一番謝時宴的身體情況。

摁了一會兒，黎驚才道：「我需要查看一下你體內的妖力。」

謝時宴一臉懵懵的表情，但還是主動伸出手遞過去：「給你。」

昨晚那種情況確實詭異，妖力已經重恢復平靜。不過黎驚還是敏銳地察覺出，經過昨晚，謝時宴體內妖力又隱隱有些提升。

他曾聽聞某些修士在修行的時候身體會興奮，但妖怪會不會也這樣，他倒是不太清楚，畢竟他都沒見過幾個妖，謝時宴也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妖怪，想必體內的變化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。

昨天的猜想大概是錯的，因為修煉進階引起的妖力變化讓他的身體異常是有可能的。

黎驚確認完謝時宴沒什麼事，將他的手放回遠處，說：「好了。」

「這就好了？」謝時宴更懵了，「你剛剛做了什麼？」

「沒什麼，看你最近修煉認不認真。」黎驚道，「還不錯。」

得了一句誇獎，謝時宴感覺自己心裡有某種奇怪的情緒飛揚了一瞬，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：「什麼叫還不錯，我這兩天感覺特別好，而且你看我的耳朵——」

他一邊說，一邊指著自己的耳朵讓黎驚看。

黎驚轉過頭，看到謝時宴將自己的耳朵露出來，然後熟練地收回去。隨著他搖頭晃腦的動作，兩隻小耳朵還一彈一彈。

黎驚忍不住笑了一聲，謝時宴立刻急了：「我還能一邊露出來一遍收回去呢，不信你看。」

「我信我信。」

謝時宴不樂意，非要給他表演一遍才罷休。

他們這陣子一直不怎麼說話，謝時宴老早就想和黎驚分享這件事，但一直不好意思開口，所以得了機會，就把這幾天想說的想展示的一股腦塞給黎驚。

從耳朵展示到尾巴，然後說到黎驚給他做的鞋子，以及酸澀難吃的果子。說了大半天，終於暢所欲言的謝時宴拍拍胸脯，表示自己舒坦了。

黎驚真沒想到這傢伙憋了這麼多話沒說，看他講得眉飛色舞的樣子，就沒忍心打斷他，等他一一講完，黎驚才道：「我以後會給你一點個人空間，不會和你生氣了。」

謝時宴：「啊？」

「你不想接觸就不接觸，畢竟你也長大了。」黎驚認真道。

謝時宴這才想起剛剛的事，黎驚確實沒有過度接近他，而且還詢問了他的意見。

可是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，什麼叫「長大了」。這口吻，不像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，倒像是哪個中年對自己兒子說的。

而且，黎驚說到「長大了」這三個字的時候，不知道為什麼，語氣有些奇怪。

看著黎驚略顯惆悵的臉，謝時宴沒問，也不敢問，只能愣愣地點點頭，表示知道了。

「今天我們一起。」謝時宴穿上他的鞋子，「昨天睡得不好，感覺有些粘粘的，我想洗一下。」

黎驚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，清嗓子扭頭往外走：「好，你跟上。」

謝時宴後腳跟上，他鞋子畢竟只是臨時做出來的，走得太快不注意腳下就容易硌腳，所以全程只能低著頭慢慢走。

黎驚剛開始走得比較快，然後逐漸慢下來，扭頭，看到身後的人正提著衣角，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上的碎土塊。

黎驚回身慢慢走到他身前。謝時宴一個不留意，差點撞到他身上。

黎驚伸出一隻手抵住他的額頭，把人攔住：「走路要看前面的，不能一直看腳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