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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（第1页）

164年牧月神相使解放公会六十四区支部

男子紧张的看向簇拥的人群，在神相使解放公会放开了外周的控制之后，处于联络区的六十四区支部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了。如此之多的神相使将信号插入，甚至让空间都变得虚幻了起来。由于各路人马的态度并不相同，与他们的接触难免会造成一些意外事态，这让男子变得有些焦虑。

“真是太多情报流了……棘手的很，不会造成本源性的破坏吧。”男子心中想到：“有些后悔了啊。”

“别后悔了，后悔也来不及了。快点干活吧。”女子突然转头，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。

“咦？”男子诧异的看向她：“我有说什么后悔吗？”

“啊，不是你说太棘手了，所以很后悔吗？”女子皱了皱眉：“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，做好当下吧。”

男子有些疑惑，但是还是并没有深究，他叹了口气，转过头去，却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了声音。

“婆婆妈妈的，做事能不能利索点？想着想那的。”

“哈？”男子忍不住回头争论起来：“我只是心思比较缜密，你说谁婆婆妈妈的呢？都像你那样乱来，你以为真的不会出事？”

“谁说你婆婆妈妈了？”女子立刻反驳，但是眼神却有些飘忽，男子见状也开始怀疑起来。两人四目相对，几乎同时都在心里暗暗想到：

“难道它听到我心里说什么了吗？”

“心里说什么？”女子难以置信的看向男子，旋即揉了揉脑袋，低头伸手指着男子：“等等，有点不对，咱们测试一下。”

接下来还没等女子说出来，男子就立刻知道了她想的测试方案。经过几番测试，两人终于意识到，确实他们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了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虽然没有明说，但是两人都退后了一步，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对方。同时又听到了双方心里不信任的声音，眉头皱的更紧了。

“哎呀，觉得很奇怪吗？”

突如起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得寂静，转头望去，一个老太太的虚影出现，正步履蹒跚的向这里走来。

“谁？”女子立刻问到。

“一个不中用的海鲜饭店老板而已。”老太太摆了摆手：“听说你们这里有招募，所以特地来看看。”

“您说什么很奇怪？”男子看了一眼，谨慎的问到。

“你们二位不是变得能听见对方的心声了吗？”老太太微微笑到：“这对于神相使而言，是很正常的，毕竟你们都加入了联络登记啊。”

女子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，低声问到：“联络登记？那和这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你们想要产生“集体”的力量，先需要什么？”老太太慢慢坐在一旁：“答案是语言。面部表情语言，比如笑或哭；肢体语言，比如点头或者握手；当然还有我们最熟知的口头和文字语言。只有固定了这些语言表达的含义，才有成为集体的理论基础。”

“所以，政权统治所达之地，都会推行标准话和官方文字，而与之相对应，方言与少数文字则必然会慢慢消亡变为博物馆的藏品，这是必然的。这正是共识与联系的第一步，但是这还远远不够。”老太太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：“接下来就是情感。每个人自身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事物和厌恶的事物，但是在‘集体’中，这一情感将被颠覆。集体的重要之物将践踏于个人珍视之物之上，集体的憎恨之心将消灭个人的仇恨之心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集体的喜怒哀乐将逐步取代个人的喜怒哀乐，让其中每一个人趋近于共情。最后，仆从为了役使者的荣耀而欢呼雀跃，奴隶为了奴隶主的屈辱而痛苦流泪，这就是集体的情感。”

“在集体情感的力量被激之后，理性自然而然的也会变成集体力量的养分。”老太太注意到两人状态的波动，稍有停顿，然后才说道：“毫不犹豫的相信‘集体’中传来的情报，把集体的做事逻辑当做理所应当的逻辑。一步步将自身认知的‘渴求与厌恶’变为集体认知的‘正确与错误’。”

“最终，个人对世界的感受将逐步消失，取代变成‘集体’的意愿与逻辑。把集体当做自己心灵的支柱与存在的价值，用集体的愿景取代自身的愿望，用集体的历史替换自身的记忆。”老太太微微一笑：“直到这一刻，集体的力量才被彻底激，可以彻底在一个意志的引导下所向披靡。”

“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你在说些什么。”男子似乎有些困扰：“但是，你说这些干什么？和我能听见心声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当然，以上都只不过是在说普通人而已。至于说神相使，那便远不止于此了。我们的躯体，感官，甚至存在本身都是由自我意志支配着。那么，在这种情况下，无限制的完全接纳外部的信息流，到底会生什么呢？”老太太慈祥的看着两人：“答案是融合。不光是听觉视觉的共享，还有记忆与情报的杂合，接下来感情思想都将同步。最后，意识也将融为一体。换句话说，作为独立的个体，你们会死。这是必然的结果，无论你们怀揣怎样美好的心愿。”

“什么？”两人震惊的站了起来，刚想说什么，突然登温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几人中间。

“还在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，原来是这样。”登温微微一笑：“在正面无法取胜，联合共济会也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了呢。”

“登温先生！”似乎感受到了波动，支部里其他人也在这里集合了起来。

“联合共济会？”老太太倒也不慌不忙：“登温先生，您可真会胡扯。”

“住手吧，就算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。”登温冷笑一声：“你们联合共济会在我们神相使解放公会团结起来之后，便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。我早就料到你们为了瓦解联络登记会采取措施，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低级和幼稚的手段。”

“这家伙就是联合共济会的间谍？”

“真是该死，怎么让她渗透到这里了。”

听着旁人的窃窃私语，登温激情澎湃的说道：“你们想要编造各种谣言，以此来瓦解我们。只可惜，我们是一群有着钢铁意志的战士，为了抵御你们这些敌人而奋斗至今，绝对不会因为敌人的诱惑而有所动摇。你们想用话术来让我们恐惧，从而崩坏我们的团结与凝聚，这纯属痴心妄想！”

“没错！我们是不可战胜的！”

“绝对不会动摇！”

“所以，对于你们这种狡诈的恶徒，我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。”登温抬手，眼看着老太太就要被彻底封印，周围的神相却忽然一阵波动，打乱了众人的知觉。

“逃走了么……联合共济会，果然很棘手。”登温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转身对着二人诚恳的说道：“联络登记的调试出了一些问题，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，非常抱歉。我们会尽快修正的。”

“哪里哪里。”见到会长向自己道歉，两人也顿时慌了神：“是我们觉悟太浅太愚蠢，差一点被敌人蒙蔽，是我们才该道歉。”

“不，每个人都会进步，有错误是不可避免的。”登温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但是，请你们记住。”

“神相使解放公会，绝对会打倒恶，取得最后的胜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