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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麦芒乐得走路直打晃：&1dquo;你怎么这么大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啊？撕纸打仗那是我小学时候玩的，上初二我就已经不玩了。”

  &1dquo;上初二你就不玩是因为有别的更高级的东西可玩，我没有啊，我们家连记本电脑都搁在保险柜里。我爸防我的措施那都紧跟谍战前沿技术。”

  &1dquo;行吧，我真同qíng你。你在学校看着挺拉风，没想到回家后这么杯具。”

  &1dquo;哎，你小时候真的也玩撕纸打仗？”

  &1dquo;对啊。我的兵还根据纸张种类分级别呢，像那种普通白纸撕出来的小兵是低级兵，打起仗来就是pao灰，一碰就死。比较稀少的牛皮纸——也更硬更难撕——我给他们取名叫铁甲骑兵，牙签随便戳不破的，就是死不了，可以身经百战。更高级的就是将领了，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吃的奇多圈里面送三国卡？”

  &1dquo;当然了。我也用过那个。”

  &1dquo;我一般舍不得戳破他们，将领我都不会弄死。而且我是彻头彻尾的外貌协会，像张飞那样长得难看的，我就让他们负伤，画点红的血在上面，跟真的一样，像赵云那样的大帅哥，连负伤也舍不得，所以都是战神。”

  &1dquo;你还收集到赵云啦！那得吃多少圈啊？我攒的最多的就是张飞。”

  &1dquo;赵云不是我吃到的，是我哥哥。他才厉害呢，全套的三国卡都集齐了，后来他把全套都送给我&he11ip;&he11ip;”麦芒说着突然停住，刹那间脸色陡变，喃喃重复一遍，&1dquo;全部都送给了我。”垂下眼睑不再说话。

  祁寒不知她哪根神经又短路了，回想起来好像每次回家说到兴头上她都会急转直下变yīn郁，像幼儿一样qíng绪yīn晴不定。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，又不敢追问，长了教训，上次追问的结果是桩凶杀案，麦芒的世界实在说不清是简单还是复杂。

  麦芒到家后连鞋也没换就扑向电话打给井原。等待音只响了一声就立刻接通，男生的声音变得和平时不一样：&1dquo;麦麦啊？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  麦芒忘了她哥哥有猜电话来源的特异功能，歪过头寻思，哥哥原来这么可怜，除了自己都没有别人打电话给他。

  &1dquo;哥哥，我问你件事，你觉得我是个负担吗？”

  &1dquo;哈啊？”井原一愣，捂住另一只耳朵，隔绝身边的噪音，&1dquo;唔&he11ip;&he11ip;挺适合的啊，只要你现在努力学习，以后肯定也能考进来。”

  &1dquo;哎呀，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耳背呀，再过两年岂不是要老年痴呆了？我不是问你觉得&1squo;我适合复旦吗’，而是问&1squo;我是个负担吗’？”

  &1dquo;负担？不会啊。从来不觉得啊。你gan吗突然这么问？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
  &1dquo;没事——就是今天有个人告诉我，很沉重的身世告诉了别人，对别人会是负担。所以我觉得哥哥你特别伟大特别崇高特别永垂不朽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听到&1dquo;永垂不朽”四个字的井原险些没拿稳电话，他把手机换到另一侧试图理清思路：&1dquo;不是啊，麦麦，到底出什么事了？你别吓我。为什么你跟别人jiao流了一下高考志愿，我就突然&1squo;永垂不朽’了？”

  &1dquo;因为，妈妈死了以后哥哥一直陪着我，虽然哥哥口才很烂一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，虽然哥哥很爱管东管西有时候像个欧巴桑一样讨人嫌，虽然哥哥老是垮着脸看起来不像一个活人，虽然哥哥懒得要命总要人说一大堆好话才肯做一顿饭，虽然哥哥不如姨夫靠得住也不如姨妈心肠好，虽然哥哥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&1dquo;麦麦，我打断一下，你正计划把我钉上十字架吗？”

  &1dquo;虽然哥哥不善于倾听老爱打断人说话，虽然哥哥有数也数不清的做不到的事，但是哥哥一直大包大揽，陪我经历了所有的事qíng，却从来没觉得我是个负担，还把全套三国卡都送给我。我觉得哥哥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。”

  男生那头是久久的沉默。

  麦芒等了等，特地声明：&1dquo;我说完了。”

  &1dquo;那个&he11ip;&he11ip;麦麦，我现在脑子有点乱，等我想明白了晚上打给你好么？”井原好不容易才成功声。

  &1dquo;哥哥你晚上不回家吗？”

  &1dquo;嗯。我在外面和人吃饭，太晚了回家不方便，今天就住校了。明天再回去。”

  &1dquo;可是哥哥，我头晕一整天了，好像是感冒烧，你能回来看看我么？”

  &1dquo;你能不装病么？”

  &1dquo;好吧。那明天见。”

  耍小聪明的麦芒被立即揭穿后挫败感油然而生，再加上真的突然很想念哥哥，于是跑进井原房间拿了他一张照片，回到自己房间摆在爸爸妈妈的照片旁边。

  井原妈妈喊她吃晚饭她都没听见，好奇地进了房间：&1dquo;麦麦你在gan吗？”

  &1dquo;我想哥哥了。”

  井原妈妈一听这话就鼻子酸：&1dquo;我也想他。自从上了大学也不像以前上高中时每天都会回家，一个星期才能见一面，也不太跟我说学校里的事了。人长大了，就像弄丢了一样。虽然以前他在的时候也没觉得多可爱，可是送走了他，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其实井原是个好孩子，以前从来没让我cao过心&he11ip;&he11ip;每天我看着他的空房间&he11ip;&he11ip;都觉得难过&he11ip;&he11ip;”说着说着就坐在麦芒身边抹起了眼泪。

  &1dquo;姨妈&he11ip;&he11ip;”麦芒也瘪瘪嘴抽起了鼻子，&1dquo;你不要难过，哥哥走了，你还有我呢&he11ip;&he11ip;你别哭，你再哭我也要哭了&he11ip;&he11ip;呜呜呜呜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井原自从挂了电话就一直保持左手撑腮的沉思状，直到芷卉也在对面用左手撑着腮学他样，才回过神，带着歉意扯了扯嘴角。

  &1dquo;是麦芒？”芷卉刚才听见了井原对那边的称呼。

  &1dquo;嗯。嗯？你怎么知道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