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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明家也确实几近灭族。

  他家刚刚示警完毕，动乱即刻生，当其冲的便是太玄明家！

  十八条堕入邪道的龙，再加上百余只被制成傀儡的神兽，一个精修卦术不擅长战斗的家族几无还手之力！

  祈华之母，正是百余多傀儡中的一员。诸族神兽包括人族，在祈华阴谋暴露前对他有多优容，之后就有多恨；其中以朱雀为最。

  那场变动中，剑宗死了九个长老，五个弟子。

  长老死得比弟子多，因为他们总是站在弟子前。

  “那场动乱背后还有人？”飒飒凝眉道。

  诸龙皆被斩，神魂散于天地，傀儡随之失去意识，死掉。龙族元气大伤的同时，也因此受到迁怒和排斥，集体搬去。三千年来，连凡人界的皇室都不敢再用龙纹，改用凤凰章纹。

  飒飒原以为，这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。

  “应该是有的。”函虚道，“我一直在查，直到‘飞升’之前才现一点苗头。”

  他顿了顿，道：“那人应当潜伏在正道之中，隐藏得极深。否则，那场动乱里，各宗各族的损失不会那么惨种。只是，大战过后，贸然怀疑自己人易使人心散乱，我也是让宗内弟子悄悄查。”函虚看向两兄弟，“看来，看过我留下的东西，你们已经有怀疑对象了？”

  “这是抢着去送死？”

  “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哪。”他拍拍手，赞叹道。

  明玄神色尴尬，明朱眼睛轻轻眨了眨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不告诉宗门？”飒飒看向自己两个师兄，十分困惑，“你们打算自己上？”

  不是她小看自己两位师兄，他们说不定连她都打不过，拿什么去跟别人拼哪？

  在仇人面前自爆，那人的眉毛都不见得动上一动。

  明朱一双桃花眼优雅地向上翻了翻。

  飒飒紧了紧拳头。

  “证据不足，一切只是推测。”明玄额角一跳，温声朝自家小师妹解释道，“对方宗门实力亦不逊色于剑宗，且在其内地位极高，不好将剑宗牵扯进来。”

  “我们也只是先找证据，等将证据昭告天下，他自然能得到应有的下场。”

  飒飒心头一跳，片刻后，道：“是天衍宗的人？”

  两位师兄擅长卜卦，曾一度打算入天衍宗门下，后来却入了剑宗。这种改变，除了想修剑外，会不会因为是知道天衍宗有问题？

  明朱眉毛一挑，点点头；明玄亦没有否认。

  飒飒抿抿唇：“长老？太上长老？掌门？”

  若是之前不确定怀疑人选，走了一趟秘闻，应该也能确定仇家了。

  “掌门。”明玄道。事已至此，想瞒着师妹是不行了，尽管他们并不愿意将她牵涉到这些恩怨之中。

  飒飒拧了拧眉，要是天衍宗的掌门，就难怪师兄如此慎重了。若非铁证如山，谁愿意相信自己的掌门有问题？

  ☆、舒和

  “你们是从哪里怀疑到天衍宗，又怎么从我留下的东西里确定那个人是谈絮的？”函虚询问道。

  天衍宗掌门，道号谈絮。

  明玄想了想，有点不好意思道：“其实，我和哥哥怀疑的，不是天衍宗；我们怀疑的，是剑宗，不然，也不会跑到剑宗去。”

  他们入剑宗的缘由，同飒飒猜的刚好相反。至于后来，现自己还有用剑的天分，是意外之喜。

  “我和哥哥从小生活在天衍宗附近，同父亲一起修习卦术，偶尔听他说起几千年前的诸龙之乱，也并不以为那同我们有什么关系。也不知道，我父亲，其实是太玄明家的嫡支子弟。那个时候，我和哥哥的日子过得平和自然，偶尔畅想加入天衍宗，成为核心弟子的生活，并未现父亲的忧虑和仇恨。”

  “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家族的倾覆。”

  “所以，父亲寿元将尽时，告诉了我们他的身世，又使用家族禁术，燃尽神魂，算出导致家族倾覆的、最根源的那个仇人，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我和哥哥身上。”

  “父亲修为不高，元婴而已，就算燃尽神魂，也只得到一些模糊的结论：那人的宗门很强，在大6的东南方；且在宗门中的地位很高。”

  “那个时候，处在大6东南方的强大宗门只有剑宗和天衍宗。我们又从小生活在天衍宗附近，同许多天衍宗弟子相熟，不太愿意怀疑天衍宗。”

  “恰巧在这个时候，我们收到剑宗的收徒帖，便前去参与入门试炼，入了剑宗。”

  “那师兄又是怎么打消对剑宗的怀疑的？”飒飒动动嘴唇，实在想不到，自己两位师兄一开始加入剑宗时，竟有一颗忍辱负重的勾践之心。

  难道是剑宗的浩然正气感化了两位师兄？她不确定地猜测道。

  “因为我们进入剑宗之后，将宗门的所有长老，包括那时候还没飞升的前任掌门，简单地排查了一遍。”

  明玄苦笑不得道：“长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个，在三千年前也只有十岁，只有炼气修为。”

  飒飒：……

  万万没想到，最终打消自己师兄怀疑的，是数据。

  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剑宗的特殊之处，剑宗除了掌门、长老之外，是不设太上长老之位的。因为各宗门约定俗成，太上长老，是留给那些年龄过一万岁的渡劫长老的。

  剑宗……没有这样的长老。他们飞升的平均年龄，是一千九百岁，其中耗费时间最短（后来被证明是假飞升），是剑宗始祖洛河，仅仅用了三百五十一年；时间最长的，花了五千八百余年；多数长老的飞升年龄集中在两千多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