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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6晋唇色惨白干裂，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床边人，他轻轻抬手，指腹欲要去碰沈沅的脸，忽地又收了回来。

  不，阿沅是他的妻子，生死都是他的人，他便是死，她也必要相陪！

  沈沅本就没睡太熟，只是合眼歇了会儿，脑中晕沉得厉害，正要揉揉额间，腰间倏的出现一股大力，抓住她的腰就勾了过去。沈沅立即睁眼，6晋面容诡异，阴沉可怖，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，也不知看了多久。

  见她醒了，竟一句话都没有，抱着她张嘴啃咬。

  自宫中回府，6晋变得阴晴不定，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，对沈沅也愈加粗。暴，尤其是在那档子事上再没顾忌过她的感受。沈沅先是被他直勾阴沉的眼吓上一吓，夫君二字还没从口中出来，就被人堵住了唇，生生咬了一口。

  沈沅吃痛，没再像此前温存时忍受，两手握紧，费力去捶打他的胸口，这点疼痛对6晋而言仿若未觉，稍微的反抗反而让他更加兴奋，两腿夹过她，把人压了下去。沈沅头侧转，不断躲避着6晋，心里对他那点儿愧疚没了，只想他昨夜怎的不走远点儿，让人再寻不到，在外睡上几天几夜才好！

  流云雾卷薄纱围幔仿佛受到重击，先是极下落，随后又翻翻卷卷，鼓动不止。

  6晋强硬地进去，沈沅毫无准备，当即痛得泪珠子都流下来，颗颗晶莹往下坠，6晋再去亲她时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，这次他好像才回了神志，目光逐渐清明，抱着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，缓了会儿，沈沅却依旧在哭，她很少哭，尤其为人妇后就再没哭过。

  6晋彻夜未归，她为了寻他，遭6浔逼迫，没睡上多久身子还疲乏着，又遭他强硬对待，再忍不住了。

  这一哭便一不可收拾。

  6晋恢复神志后才知自己做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。沈沅在他身下泣涕涟涟，小脸皱起白，髻散乱，衣衫不整，狼狈不堪，一副受人欺凌的模样。而欺负她的人就是他。

  6晋微怔片刻，立即含住沈沅的泪珠，喃喃自语，心里怜惜愧疚，“阿沅，是我的错，是我昏过头，才对你做这么人畜不如的事。你莫哭了，阿沅…”

  沈沅还是不理他，只一味地哭，6晋再无法了，抬手狠狠抽自己的耳光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响亮至极，吓得沈沅睁眼看他，眼泪生生憋了回去，余泪珠子挂在卷翘的长睫上欲滴不滴。

  “阿沅，你打我，如果再有下次，你打我。”

  “啪”的又一声，6晋两侧被雨水泡得白的面上即刻现出两道清晰通红的巴掌印，可见他下的力气有多重。

  沈沅真的不哭了，见他抬手还要再打，终于拦他出声，“夫君莫要打了。”

  再打下去，双脸皆肿，届时被6老太太瞧见她也不好交代，沈沅如是想。6晋以为她是心疼自己，又是喜悦又是酸涩，这才放下手，两手拦于她腰侧，给她系被扯开的外衫，衣衫齐整后，他埋在沈沅的胸口，深深吐出一口浊气，“阿沅，我欲计策一事，杀6浔。”

  第24章画像

  6晋能有此决定，沈沅大约料想的到。三年前是她蠢笨，以为对6浔多些温情，即便不能让他全然放下愁怨，但也多少对6家的印象有些好的。她错了，不知6浔生来薄凉，有通天的本事，三年后掌权归来，让6家从百年世家，一朝摇摇欲坠，整日在6浔的阴影下战战兢兢的过活。

  兄弟二人自相残杀，这场对弈沈沅终究是存了私心，6晋待她百依百顺，若赢者，她希望6晋计成，纵然会害了6浔一条命。

  她不是圣人，这世道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，她想活着，她还要保护沈家，6浔这头羽翼丰满的狼留不得。

  徐珩赶来，果然要诊脉的人不是6家长房大夫人，而是大公子6晋。脉象飘忽微弱，委实算不得正常人所有。徐珩面色凝重地开出几副药，这才离了府。

  沈沅先是打赏银子，又命人拿药方去熬煮汤药，忙碌完吃过饭食已近晌午了，她靠在案头与6晋对坐，6晋侧躺于榻，只着里衣，算不上齐整，敞出胸脯，瞑目而思，忽地腾坐起身，对上沈沅的双眼，问道“阿沅，6浔自回长安可回过府上？”

  蓦地，沈沅脑中竟些微慌乱，零零散散显出昨夜颓败心累之事，最终那些事千转百转停留在两人浅淡的吻上，唇瓣仿若还有冰凉入骨的温度，沈沅略略咬唇回视，“小半月夫君都在宫里，府里担忧，因疑心6浔会对家中不利，祖母亦是日夜叫人守门，一有动向立即回禀，但出乎意料风平浪静，拜访的门客也少，6浔从未来过。”

  沈沅平复下心事，努力集中思绪，忘掉那个糟糕慌乱的吻，只告诉自己，6浔从未回过府，他二人也没见过一面。不断催眠麻痹，最后连沈沅自己也信了，昨夜只是一个荒唐的梦。

  6晋眼转开，躺回榻上，“想来也是，6浔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回来。”

  沈沅听他不屑鄙夷的语气，多年缠绕她的困惑再次萌芽，“我有一事不解，夫君可否相告？”

  6晋面向她，云被里伸出大掌包裹住沈沅袖中的柔荑，微微一笑，稍抬起头，动身躺到沈沅跪坐的双腿上，舒适闭目，“我何事隐瞒过阿沅？阿沅想知道什么为夫都会告诉你。”

  四向内扇轩窗半开，日光斜进，投射到云卷纱幔中，流出两道相拥暗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