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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邱声坐起来，隐瞒了通宵事实：&1dquo;起了。”

  其他几人也6续表示已经起床了，这里面有多少水分，邱声多少能意料到。他看着清一色的肯定答复，不知因为早晨本就情绪敏感还是怎么，居然有点想哭。

  他一直以为乐队是自己的，其他人都在&1dquo;陪他玩”，带着一股对病人的纵容，或者害怕他出事以至于内心愧疚。而在这一刻，邱声却感觉到了，无论说过&1dquo;我回来只是因为闻夏回来”的卢一宁，还是放狠话&1dquo;你再作践自己我就不管你了”的顾杞&he11ip;&he11ip;

  他们共同经历了一段岁月所以现在，他们密不可分。

  阿连随即：&1dquo;十点钟大家尽量到公司来开会，有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。”

  看见这条消息时，邱声左眼角狠狠一跳。

  随后另一条对话框出现红点，闻又夏顶着换的头像问他：&1dquo;我跟你一起去?”

  邱声没多犹豫，先回了一个&1dquo;好”。

  然后他问：&1dquo;你头像怎么换了?”

  &1dquo;年了嘛。”闻又夏回答。

  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?邱声想不通，盯着那一团白，有点灰扑扑的，是只猫，因为离镜头太近五官模糊，眼睛里透着蓝色。他觉得猫都长得差不多，但这只猫显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，看起来又瘦又小。

  &1dquo;你的猫?”

  闻又夏：&1dquo;不是，路边看见的。”

  怎么突然开始喜欢猫，连路边看见一只猫都有兴拍照吗?

  邱声觉得闻又夏的举动有点儿怪，而且这猫的脸边炸着的一圈长毛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，他辨认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，只得放弃了。

  起床收拾时邱声步子漂浮，干脆又吃了两片阿普唑仑。和胃药混在一起吃会让他不舒服，从亚湾回来后，很久没有复的胃痛突然剧烈，邱声没当回事，现在想起，才觉得这两天痛得实在有点异常。

  他决定先观察几天，如果还没好转再去医院检查。

  出门时裹得严严实实，邱声戴了帽子围巾。他被朔风吹得说不出话，看见闻又夏的装扮不由得惭愧了一秒钟。

  他臃肿而笨重，闻又夏却只在卫衣外套了件很薄的短夹克。

  闻又夏能把黑色穿得有层次感，或许因为他整体气质就偏暗，黑色倒反过去衬托他。滨海区的风比老城区凛冽，闻又夏的头被吹乱了，他插着兜站在一棵树下抽烟，目光游离，树叶徘徊在他脚边，像早二十年年的电影剧照。

  看见邱声时他把烟掐了，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
  一前一后地钻进去，报了地址，车内暖气让邱声复苏。

  车载广播中早间闻正播报出城方向的拥堵路段，邱声坐在驾驶座后排，他看见闻又夏肩上有点湿痕，像沾了露水，拉下围巾问：&1dquo;你是不是等很久了?”

  &1dquo;今天八点钟过来的。”

  邱声的心被轻轻地一拽：&1dquo;那么早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&1dquo;本来想给你买早饭，但是以前那家烧麦好像搬走了，没找到。”闻又夏像自言自语，&1dquo;东河变化好大，我又很少来这一片，干脆在附近街道四处走了走。然后阿连通知，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过去。”

  &1dquo;我刚睡醒。”邱声小小地撒了个谎。

  口袋里的手机振动，不同的闻媒体推送了关于盛小满的头条。他只看了一眼，连热心网友的反应已经一清二楚。

  他以为这些事闻又夏漠不关心，对方却突然问：&1dquo;盛小满会好吗?”

  &1dquo;不知道。”

  &1dquo;那他们乐队很难走下去吧。”闻又夏说。

  邱声&1dquo;嗯”了一句。

  他猜过oken可能会换鼓手，又或者许然疯，乐队活动直接为了盛小满停摆。这些都是曾经的困境中邱声思考过的方案，无非那么些——带着伤继续直到所有人都崩溃，或者在最痛的时候止损。

  那时候邱声选的前者，偏执地想靠一身孤勇力挽狂澜，却活生生将伤口拖到了难以愈合。许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，他有可能选后者吗?

  邱声嘲讽地想：他们和oken尽管境遇不同，但都阴差阳错地陷入了危难。

  出租车拐过一个路口，闻又夏说：&1dquo;我一直羡慕着oken。”

  邱声尾音上扬：&1dquo;羡慕他们赚钱多吗?”

  &1dquo;也有吧。”闻又夏笑了笑，神情陷入悠远的思索中，&1dquo;许然和盛小满的关系是我最喜欢的，他俩在一起时根本一个字也不用说，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。我觉得他们非常合适，比国内很多老乐队都默契。可能我&he11ip;&he11ip;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人。”

  默契，这两个字又让邱声难受，他捂着抽搐的胃部，不满地刺了闻又夏一句：&1dquo;废话，你以为十五年的朋友那么好找吗?”

  &1dquo;不是那个意思，我&he11ip;&he11ip;”闻又夏欲言又止，&1dquo;算了。”

  邱声别过脸装作看风景。

  于是闻又夏后来没想好的话都暂时作废，他也确实收拾不好价值观完全崩塌后的一地碎片，回到东河后，他早就构筑完毕的世界坍塌了第二次：曾经最理想的乐队状态就在自己面前被打碎得很难看，二十几年理性至上就事论事的态度也在过去带给他惨烈的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