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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卢一宁显显摆摆地抢答：&1dquo;闻夏以前写的，他嫌幼稚，藏着掖着不给我们听，但我觉得肯定很好听——合着你这两年没写歌啊邱声，能不能敬业点?”

  邱声冷笑：&1dquo;写的歌不都拿去换版权费了吗，加在一起能买十个你。”

  卢一宁：&1dquo;&he11ip;&he11ip;多出息，拿我当计数单位。”

  阿连听他们斗嘴，忍俊不禁，气氛轻松了点后她才认真地言归正传：&1dquo;我还是觉得《飞鸟》更合适，你们在&1squo;看演出’的节目里刚演了不插电的版本，节目组那边我沟通过了，他们应该会选这歌播出，到时候歌，宣传也跟得上这一波热度&he11ip;&he11ip;怎么样?”

  她用营销思维分析，听上去也冠冕堂皇有正当理由，邱声点点头：&1dquo;那我们最近先录，我自己混这歌，你帮我在录音棚约个时间。”

  &1dquo;约孙老师的那个棚。”柳望予叮嘱，&1dquo;那个棚大一点。”

  阿连点点头：&1dquo;那我现在去给他打电话。”

  反正柳望予在，阿连就不必一直守着，她又跟邱声核对了其他注意事项，稍微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出门去办事了。卢一宁跟在后面探头探脑，被拍了把后背，他吓了一跳，还没能&1dquo;卧槽”出声，对上闻又夏有两三分揶揄的神情。

  &1dquo;喜欢阿连?”闻又夏问。

  卢一宁：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他涨红了脸，像被抓包给女生送情书，窘迫而笨拙地转移话题：&1dquo;操，我、我还以为你找我有正事，什么啊!”

  &1dquo;是正事。”闻又夏偷偷摸摸塞给卢一宁几张纸，&1dquo;《飞鸟》的谱，你把鼓重编过，节奏比不插电那个快一点，就这几天赶紧写了。”

  卢一宁是直肠子，以为闻又夏是担心赶不上录制时间影响进度。他这两年编鼓水平有所进步也想展示给乐队成员看，于是立刻拍胸脯立军令状，表示自己没几天就能搞好，让闻又夏尽管放心。

  等闻又夏淡定地点点头，又回到排练室角落沙里玩手机去了，卢一宁捏着谱才后知后觉现哪里不对，喃喃说：&1dquo;诶，这不是邱声的迹吗&he11ip;&he11ip;卧槽。”

  卧槽，意思是，邱声让他编鼓?

  等会儿，邱声怎么会主动把乐谱给闻夏，还让他传话?

  卢一宁四肢僵硬地站在当场，一时竟不知道&1dquo;邱声居然不自己编曲了”和&1dquo;邱声跟闻夏疑似和好了”哪个消息更震撼。

  12月底，东河的本地闻开始关注今年的极寒天气，路面结冰、霜冻，西北部丘陵的雨雪，但自媒体都在展望&1dquo;今年会不会下雪”。

  气候变暖后，东河已经好几年冬天都没有下过雪。

  《看演出》的第二集亚湾篇需要时间剪辑，大约会在跨年后播出，在此之前的一个星期，银山拒绝了两个拼盘演出邀约，只留下31号当天的活动。他们对外说的是公司另有安排，实际因为邱声需要静养，暂时没办法承受演出时的噪音。

  邱声连续两年保持着严苛的工作状态，写歌、录音、混音然后听布后的反馈，就算偶尔状态不好，也会五个工作日内调整完。

  但现在不行了，柳望予勒令邱声在家认真地休养到录音棚时间腾出来。

  这天是他正常检查的日子，邱声前往医院。

  屏州的演出事故后，邱声终于不再逃避擅自停药的事，给章医生打了一个电话。等他从屏州休养到能下地，回到东河后，章医生为他做了一个完整的测量评估，邱声的焦虑情绪显然已经引起了一系列的健康问题，同时人格风险那一栏，&1dquo;偏执型”与&1dquo;强迫型”的数据远高出正常的参考区间，状态非常糟糕。

  章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，邱声先开始不肯，但对方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，几乎是让他被迫接受了。

  那段时间他一个人在东河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，每天对着病房雪白墙壁和一堆瓶瓶罐罐。打了很多针，吃了很多药，期间还检查出胃部息肉和十二指肠胃溃疡，息肉切除了，但肠胃因为太久的饮食问题落下慢性病。

  这次再去医院，章医生听说他在亚湾的遭遇后，邱声以为她会生气。

  但她没有，只是给邱声倒了杯热水：&1dquo;不要害怕承认自己的软弱&he11ip;&he11ip;这并不可耻，也绝对不可怜。”

  她很少给邱声提建议，住院是第一次，现在算第二次。

  邱声答应：&1dquo;我尽量去调整。”

  章医生没信他说的&1dquo;尽量”，笑了笑：&1dquo;不过起码你今天说了很多话，这是好的转变。邱声，不要低估你自己的力量，也不要高估它。设置目标是为了让我们有仰望的对象，并非为了让你时时刻刻被不安全感包裹，达不到又怎么样呢?试着去思考这个问题。”

  &1dquo;好。”邱声说，他眼底有点迷茫了，&1dquo;可是我怕别人失望。”

  &1dquo;邱声，先做自己，再做别人眼中的自己。”章医生像个知心阿姨那样在他对面坐下，&1dquo;你是什么样别人就会看到什么样，要相信你关心的人也同样关心你。”

  邱声半晌后终于点了点头。

  章医生没有说，&1dquo;你爱的人都会爱你”，她大约也知道这并不可能。镜花水月有时可以让人短暂振作，可对于邱声，这种鼓励方式没有任何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