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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邱声等了一会儿，他不表意见，就自己说了：&1dquo;你合同都还放我那儿呢，要不要给你看看违约金多少钱?四年过去，得加利息了。”

  烟蒂被按进垃圾桶上层，碾了碾，闻又夏问：&1dquo;多少?”

  &1dquo;二十万。”邱声说，&1dquo;起码。”

  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。

  和太果签合同时，银山只是一个刚刚从地下酒吧崭露头角的年轻乐队，但合同待遇与同公司的前辈相比也没差太多。签约不到半年他们就出了第一张专辑，对人而言算是卖得不错，有两歌在圈子里很有点传唱度。

  几年前乐队整体展都不太行，大家抱团取暖，没什么竞争意识。

  他们签约是偶然。

  那会儿得益于太果刚换了老板，据说是个乐队迷，一口气签了好几支年轻乐队，想做出点成果。老板看好银山，但那几支乐队里最成功的是oken。

  oken主唱许然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。别的乐队还拘谨着不想迎合主流，他却大大咧咧地去写流行摇滚的歌，在圈子里挨了不少骂。结果却是，连着出了好几大热osT后，oken知名度暴涨，现在已经俨然国内最成功的乐队。

  因为oken和许然，而今大众的听歌选择有一部分倾向了乐队，诸多商业合作也找上了昔日不怎么&1dquo;主流”的摇滚圈。

  有oken珠玉在前，太果跟着开始拿乔。如今再有乐队想签约，条款就已经不能与往日相比。邱声他们的旧合同某种程度上，占了便宜。

  这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闻又夏言明，换了个委婉的说法：&1dquo;你如果现在签，再走，违约金起码得多一个零。”

  &1dquo;我知道。”闻又夏皱起眉，谈起钱时他们可以短暂地和解，&1dquo;所以呢?”

  &1dquo;柳望予你还记得吧?望姐。”

  &1dquo;嗯。”

  邱声想，他惟独面对闻又夏时能克制住暴躁，还循循善诱，简直和蔼可亲了。

  &1dquo;我之前试着提了一下你的合同，她说这事可大可小，只要回去把当时说好的专辑做完、演出演完，再把违约金补上，就算过去了。”

  闻又夏还捏着刚抽完的烟蒂，拇指往滤嘴边缘摩挲。

  &1dquo;运气好，赚够了数，连违约金也不用补。”邱声说，&1dquo;选择权在你。”

  但他把条件摆出来，闻又夏要是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。

  邱声想了一晚上，在一堆废纸里找到了闻又夏的合同和这个随时可能会爆掉的地雷。虽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，但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滋味总不会太好受，见了闻又夏的表情邱声更确定了，他压根不记得这回事。

  好笑归好笑，邱声很能理解闻又夏。

  毕竟当时他们都年轻，雄心壮志，整天把真爱和自由挂在嘴边，谁会在乎合同上白纸黑字地写了什么条款。

  就连邱声，也是在闻又夏走了之后，才开始研究他如果再一走了之要赔多少钱。

  后来现暂时赔不起，于是捏着鼻子和柳望予合作到现在。

  所以摊开说了之后闻又夏要怎么想他邱声也无所谓，哪怕这是明晃晃的威逼利诱，只要能达到效果，承认就承认了。

  &1dquo;怎么样?”

  闻又夏不置可否，扔了烟蒂，但邱声觉得他应该已经开始动摇。

  于是他低头看一眼时间：&1dquo;你考虑吧，我明天还来的。”

  &1dquo;来这儿?”

  &1dquo;对啊。”

  语气柔软但表情明明是，&1dquo;怎样?”

  闻又夏无言以对了一会儿，突兀地问：&1dquo;感冒好了?”

  &1dquo;好没好听不出来?”邱声有点儿不耐，他很烦闻又夏这个假哑巴东拉西扯，瓮声瓮气地抬杠，&1dquo;我他妈忙得要死，还欠着债要赶回去干活，想说事就搞快点——”

  &1dquo;手机。”

  什么意思?

  邱声来不及咀嚼这两个字的深意，怕他反悔，将握着的手机递到闻又夏面前。他比闻又夏矮小半个头，往前迈了半步注视他时微抬着眼，角度暧昧得惹人误会。

  闻又夏在拨号屏幕输入一串数字后还给他：&1dquo;明天联系我。”

  &1dquo;明天见。”邱声赶紧说。

  闻又夏点点头，冷厉的唇角弧度仿佛有所软化，像添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，但邱声没看清他就转身走了。

  阳光鼎盛，邱声如死水般的心口猛地一疼。

  作者有话说：

  邱：猫咪威胁。jpg

  四月快乐呀，我们也明天见?

  第6章&1dquo;纹身去哪儿了?”

  他们分开那时微信才刚刚普及所以邱声并没有闻又夏的微信号，他怀疑哪怕微信已经遍布大众生活，闻又夏可能也不会用。

  握着闻又夏的号码，邱声难免记起他上一个号码的下场。

  &1dquo;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”。

  这句话他一刻不落地停了半个多小时，拨号界面摁得手指酸，最后手机被脆脆抢过去强行关机，勒令他必须休息了，邱声才停止毫无意义的重复。类似的事还有很多，但他一概想不起来了。

  闻又夏给了他号码就没再和他说话的意思，邱声猜着，他的潜台词也许是&1dquo;生病了就回去静养”。闻又夏对他现在的生活没有疑问，邱声就不想贴上去主动告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