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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娄衔月的认知里,谢白的身世就是如此,没什么更特别的了。

  可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
  殷无书去云饶湖并非吃饱了撑得慌乱溜达,而是有感当任yīn客时日无多,出门去寻下一任了。

  从他接管直符灵动界起,每任yīn客都是由他跟着卦象在特定的时间去特定的地方寻到的,不过也仅此而已。除了找人,他和历任yīn客之间便再无更多瓜葛,有时候百年不过见上三两回。

  他去云饶湖的那几日恰逢大雪,不停不休地落了整整三天三夜。云饶一带本就湿寒,遇到这种天气,更是冷得彻骨。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色,红梅林因为曾经是一片乱葬岗的缘故,一直少有人烟,更是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,只有零星的红梅被风雪打落,殷红如血地散在地上。

  当年的谢白就蜷缩在红梅最多的那株树下,身体裹在雪下,像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包。只有一只手和漆黑的头从雪里露了出来。

  那头黑极了,和满地的白雪对比鲜明,以至于途经的殷无书一眼就看到了他。

  和传言不同的是,当殷无书走到树下,抬手扫开覆在上面的积雪,他便现树下这个瘦得皮包骨似的小娃娃已经死了。

  他本以为这是哪家养不活丢弃的孩子,运气不好碰上了寒雪,于是没抗过去,活活冻死在了山林里。可当他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,死去的小娃娃口鼻以及露出来的耳朵里突然流出了浓稠的黑血。

  殷无书双眉一皱,停下要离开的脚步,重蹲下了身,抬手挑开了小娃娃身上早已冻烂的上衣,露出里头青白僵硬的皮肤,有些磕碰过的地方,甚至还有细密可怖的淤血点&he11ip;&he11ip;

  古怪的是,他现小娃娃心口的位置cha着三枚铜钉。他手指每滑过一枚铜钉都能看到上面浮起的繁复咒文。看完三枚铜钉上负载的咒文,殷无书的脸色便是一沉——

  这三枚铜钉并不是什么普通钉子,上面刻着上百无名厉鬼的yīn八字,又在阳气丰足的心头血里淬炼近百日,所成的阵叫百鬼养尸阵,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聚魂养尸的。不过这阵并不是什么魂都能聚什么尸都能养,它只聚初生魂、只养胎尸。

  也就是说,雪地里蜷着的小娃娃并不是被这场雪冻死的,而是刚出生就死了,只是当时生魂还没完全离身。

  有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,将这三枚铜钉钉进了死胎心口,附了咒,布下了这百鬼养尸阵。而被布阵的死胎还会随着年月长大,不死不活地养满整四年,到第五年冬末net初睁开眼,就算活了。代价是之前的四年,每日每夜,都要替那百名厉鬼经受刀山火海滚油浇身的痛苦,半刻不得挣脱。

  聚魂养尸阵既是厉鬼养人,亦是人养厉鬼,相互依存而已。

  当时殷无书腰间悬着的六枚铜钱突然震颤起来,无风自鸣,出嗡嗡的声音。

  这六枚铜钱他几乎相隔百年才会正经用一次,回回都是用来寻下一任yīn客的,也只有在命定的yīn客面前,这六枚铜钱才会出现这种动静。

  殷无书活了那么多年,头一回碰见找到的yīn客是个死胎这种qíng况,更离奇的是已成死胎的yīn客被人布了这种妖邪至极的养尸阵,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又能活。拔掉铜钉那数百厉鬼必然会引起祸乱,而继续养着这已死的yīn客,谁知道活过来的究竟是谁?

  还是毁了吧。

  当时的殷无书几乎没有迟疑,就决定拔掉铜钉。只是那三枚铜钉必须同时拔出,一刻不能早也一刻不能晚。他掸了掸衣服上落下的雪,站起身,正打算抬手将三枚铜钉一起吸出来的时候,那个早已僵硬的小娃娃突然动了动手指,勾住了殷无书的衣袍边。

  那手指又细又小,肤色惨白泛着青,勾住衣袍边之后捏得死紧,还微微颤抖着,也不知是冷的、怕的亦或是疼的。

  殷无书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来的两道黑血,突然又改了主意,蹲下了身将那小娃娃从雪地里抱了出来,解下罩袍裹了几重,带回了太玄道当年的小院,而后封门落锁,一年未出。

  殷无书不知道那小娃娃究竟几岁,因为他看起来太过瘦小,跟正常孩子的体型不能相比。他当时摸着小娃娃纤细脆弱的骨头,估算着他顶多三岁。

  事实证明他算得分毫不差,那不死不活的小娃娃在他院子里又睡了整整一年,直到第二年的冬末net初,寒意依旧有些料峭的时候,小娃娃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,皮肤从青灰色恢复成了霜一样的白,身上所有的淤青和血点都隐没不见了。

  小娃娃睁眼的那天,院里的那株红梅刚谢,头天夜里落的net雪却还没化,在许久无人踏足的院里覆了一层浅浅的白。

  殷无书便顺口给他取了个名字:谢白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看到有妹子说节奏太慢~这个可能是我一贯的毛病_(:3」∠)_另外可能是最近更字数一直比较少的缘故,后面会注意点。但放心哈,我没在水,一直有按照主线在走,主要这边牵扯谢白的身世,所以可能惊险刺激的部分不多,后面会好点儿,谢谢大家的评论,么么哒!~

  ☆、第17章

  这样的来历自然不适合跟人细说,殷无书见谢白不反对,便挑着重点三言两语跟娄衔月说了个大概,毕竟她顶着一头雾水就是想卜算也无从下手,更别指望算出来的结果会准确了。

  他们说得jīng简,可架不住娄衔月脑dong大,她大概就着这几句话脑补了一场鸿篇巨制的苦qíng戏,最后皱着脸一副rou疼的样子戳了戳谢白裹了黑布的手背,问道:&1dquo;你睁眼前,就是三四岁那阵子,有知觉有意识吗?”

  谢白面不改色地抬了眼,语气平淡道:&1dquo;有。”

  每日每夜每时每刻不曾间断过的酷刑,他统统都能感觉到,分毫不落。那时候他更像是陷落在漫漫不知尽头的梦里,会疼会难受,但是喊不出、哭不了、挣不开。在他记忆的起始点里,他碰到的就统统都是黑暗里的东西,遭受的全是厉鬼该受的刑。

  所以当他真正睁开眼活过来的时候,他对这个一无所知的世间是满怀敌意的。

  他抵触每一样靠近他的活物,但抵触的方式却无比单一。因为睁眼前的所有记忆告诉他,哭喊没有用,挣扎同样也没有用,只有屏蔽掉所有外界的东西,屏蔽掉所有感官,才能疼得稍微轻那么一点点。

  于是他整日蜷坐在角落里不动也不出声,把殷无书那么大一个活人完全当成了空气。

  好在殷无书根本没把他的抗拒和漠视放在心上,耐心出奇地好。

  谢白第一次对殷无书稍稍放下一点抵触是睁眼后的第九天。

  那天net冷极了,到了夜里,更是连每一处骨关节都冷得疼。那时候的谢白正体虚,又整日不吃不睡表qíng木然地缩在角落,身上根本扛不住半点儿寒气。

  他其实冷极了,但是冷这种感觉对抗过刀山火海滚油过身的他来说,算是最容易忍耐的一样了,他表qíng不变甚至连哆嗦都没打,硬着骨头一声不吭地扛着,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儿痕迹。

  当时刚进屋的殷无书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,便道:&1dquo;你很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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