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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多久唐朝就在手機另一頭開口：「選好了，給你唱俄語歌。」

他說了一個歌名，鶴連祠沒學過俄文，自然沒有聽懂。

「你會俄語？」他問。

「我不會啊。」唐朝倒挺坦誠：「只會這一歌的歌詞。因為喜歡，當時還在網上找了老師教。」

一歌學得挺興師動眾的，鶴連祠點點頭，把電腦的音樂軟體關了。說：「唱吧。」

唐朝讓他稍微等等，先下床去喝了一杯水，回來才開始唱。

喝水潤了嗓子，再開口他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先前些微的沙啞感。唐朝可能才洗過澡，被水蒸氣蒸久了，今天打電話語調一直有那種倦懶的軟，唱歌時就體現得更明顯。

一很溫柔的抒情歌，也許是民謠。鶴連祠辨不出歌詞，無從確認，卻明白了唐朝最後挑中這歌的原因。

陌生的語言給人帶來的聽覺感受是不一樣的，並且，因為聽不懂歌詞注意力會自然而然更多地集中在嗓音和音調上。

唐朝的聲音低、緩、柔，這歌的調子也很好聽。本來顯得憂鬱的曲調，他唱歌詞時偶爾會因為生疏帶出點鼻音，又讓那句尾聲變得可愛。在靜默的夜裡像一隻溫涼纏綿的手，調皮地在不經意間撫過人的頸側。

鶴連祠很習慣這兩天的學習節奏，對他來說強度並不算高。但此刻在唐朝的歌聲里，那些蟄伏的怠懶不由自主地慢慢爬上來，貓兒似的吊在他身上。

他身體往後，後頸壓在椅背的枕靠上，微微闔上了雙眼。

窗外，小情侶擁抱的輪廓已經沒了，快到宵禁時間，他們該回寢室。

人少下來，整個夜好像變得更靜，只有耳邊唐朝的歌聲。最後一句唱完，伴奏進入結尾，唐朝輕輕笑了一聲，問。

「你困了嗎？」

鶴連祠用手壓了壓眼睛，說：「有點。你聽出來了？」

「沒有。」唐朝說：「只是我有點困了。」

鶴連祠也笑了一下：「唱個歌能把自己唱困……睡吧。」

唐朝打了個哈欠：「但是我不想掛電話，可以不掛嗎？」

鶴連祠看了眼時間，已經打了十五分鐘了。他說：「時了，掛了。」

話落乾脆地掛斷了通話。

手機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，唐朝發過來好幾個哭泣的表情。

鶴連祠看了，停頓兩秒，回了個句號。

自微信加回來後一直是單向的聊天記錄里終於有了鶴連祠的對話框，唐朝沒回，大概是滿足了。

鶴連祠於是放下手機，重看起了書。

背到晚上十二點，一本書裡面大大小小的瑣碎考點在腦子裡全部過完。鶴連祠去浴室沖了個澡，躺到床上再看手機的時候發現掛電話三十分鐘的時候，唐朝又有給他發一條信息。

端端正正擺在他的句號下面，問。

哥哥，可以和你出去玩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