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婁氏搖頭:「去吉安。」
「吉安可是反賊的地盤。」費廩驚道。
廬陵趙賊的大名,早就傳遍整個江西。更何況,廣信知府兵敗身亡,四千多鄉勇只逃回去幾百個,鉛山那邊簡直談起趙賊就色變。
婁氏微笑道:「廬陵趙賊,便是瀚哥兒。」
「瀚……瀚哥兒!」夫妻倆驚得合不攏嘴,瞪大雙眼看著婁氏。
婁氏又說:「你們的兒子,是瀚哥兒手下大官,幫瀚哥兒掌管錢糧。」
夫妻倆並無喜悅之情,反而驚得渾身發軟,仿佛就像天塌下來一般。
他們是做家奴的,即便有野心,也不過多貪點錢財,今後做鵝湖費氏的大管家。凌氏更被收拾得服服貼貼,早就熄滅了做夫人的念想,再不會自稱為「凌夫人」。
造反,距離他們太過遙遠。
婁氏指著舷窗外的城池:「這座縣城,也是瀚哥兒的。」
夫妻倆面面相覷,他們的世界,只有鵝湖費家大宅。
費廩年輕時,跟著費映環一起去過鉛山縣城,也去過廣信府城,好歹還算有點見識。
而凌氏,去一趟河口鎮,對她來說就是出遠門了。
這裡整座城市都是瀚哥兒的,已完全出他們的想像範圍。
婁氏拿出兩人的身契,說道:「瀚哥兒治下,不許蓄奴。費純做了大官,也不可能讓你們再當奴僕。且拿去吧。」
費廩下意識接過,突然給自己一耳光。
不是在做夢!
夫妻倆受驚過度,甚至都忘了感謝,只傻傻愣在那裡。
「你們去休息吧,可以喝點黃酒壓壓驚。」婁氏說道。
夫妻倆夢遊般來到鄰艙,各自呆坐半晌。
突然,凌氏問道:「純兒做了反賊大官?」
「應該……沒錯。」費廩還有點迷糊。
凌氏突然捂嘴大哭,流淚道:「嗚嗚嗚……這可怎生是好,被官府抓了是要砍頭的!」
費廩也恐懼得發抖,自我安慰道:「不會,不會。廬陵趙……瀚哥兒厲害得很,聽說官兵都打他不贏。」
「再厲害的反賊,也還是反賊,皇帝派更大的官來打他,他又哪裡打得過?到時候就完了!」凌氏越想越怕,哭得更加傷心。
「哭哭哭,你哭有什麼用?」
費廩被哭得心煩意亂,呵斥道:「兒子已經做賊了,哭就能把他哭回來?夫人是有主見的,她也去了吉安,今後她做什麼,我們跟著做就是。」
「對對對,夫人也去……」凌氏突然愣住,「如鶴少爺,該不會也做了反賊吧?」
費廩頓時醒悟,猛拍大腿道:「難怪夫人待春芳(趙貞芳)那麼好,原來她早知道這檔子事。如鶴少爺肯定做賊了,純兒就是跟他一起出門的。」
似乎費如鶴一家子做賊,就能給他們安全感,凌氏突然就變得不那麼害怕。
非但不怕,凌氏還興奮起來:「純兒做了大官,咱們今後豈不是可以享福了?」
「你想什麼呢?」費廩無語道。
凌氏開始幻想:「我要買十個丫鬟、十個小廝伺候著,每天飯來張口、衣來伸手。對了,你祖上姓什麼?」
費廩搖頭道:「不曉得。」
「那就還是姓費吧,也不用再改過來,」凌氏突然呵斥,「你不准納妾!」
費廩哭笑不得:「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?」
凌氏冷笑道:「那可說不準,有權有勢的男人,哪個不納妾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