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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有道理，般春拿起筷子，决定埋头吃菜。

  楼似玉边喝边吃，越喝笑得越欢，一坛子酒没半个时辰就全进了她肚子，酒气蒸得她脸上泛红，愈加娇艳。

  &1dquo;明儿的洗尘宴，你们可要好好弄。”她撑着下巴，伸手去戳般春的额头，却怎么也戳不中，&1dquo;咱们来的县令大人了不得，可了不得了，不能怠慢。”

  般春问：&1dquo;掌柜的，您是不是认识那位大人啊?”

  &1dquo;不认识。”楼似玉摇头，&1dquo;我怎么会认识他呢?他也不认识我，我只知道他很厉害，他一直很厉害!”

  半醉不醒的声音穿过墙边几丛绿竹，落进人耳里，带着些酒香。

  宋立言默不作声地站在暗处听着，眼里满是不解。

  &1dquo;大人。”宋洵从后头过来，轻声禀告，&1dquo;打听消息的人回话了，说这楼掌柜往上三辈都是经营掌灯客栈的人，只是似乎都只见着女掌柜，没怎么见过男当家的。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，衙门里也没有别的备案。”

  &1dquo;这家客栈开了多久了?”宋立言问。

  宋洵皱眉：&1dquo;至少有九十多年，镇上年纪最长的人说，这客栈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在了。”

  还真是祖传的客栈。

  隔着竹子看了看那桌边摇摇晃晃的身影，宋立言给了宋洵一个眼神。

  宋洵会意，躬身退下。

  楼似玉吃饱喝足，满意地起身，撑着桌子道：&1dquo;待会儿收拾干净啊，明儿还得早起准备，可别都睡过头了。”

  &1dquo;放心吧掌柜的。”

  朝他们挥挥手，楼似玉东倒西歪地往自己的房间走。顺着木梯上二楼，往左边是天字一号客栈，右边是个茶室，茶室再往右，就是她的闺房。

  她熟门熟路地上去，进门却就嗅到了一股子陌生的味道。

  耳朵一动，她停下步子，余光往屏风的方向一扫又收回来，若无其事地打了个酒嗝，跨进门去。

  屋子里安安静静的，显然蛰伏的人武艺极好，楼似玉跌跌撞撞地摸到自个儿的床，仰躺上去就鼾声大起，完全没有防备之意。

  门被风吹得关上，屏风后头的宋洵随之而动，趁着暗黑悄无声息地潜去床边，提起长剑就横上了她的脖颈。

  雪白的剑身被月光一照，粼粼寒光全折在楼似玉闭着的眼皮上，杀气无声蔓延。但凡有些本事的人，都会做出本能的保命反应。

  可床上这人睡得安安稳稳，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，甚至还吧砸了一下嘴，睡得香甜。

  宋洵皱眉，收回长剑，再出剑，剑气潇潇，将她散落的青丝都拂至一旁，杀意更加露骨。

  然而，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。

  泄气地站直身子，宋洵不甘心地四处翻找，楼似玉的闺房不大，但堆放的盒子甚多，他挨个翻开，却只找到些些细软和私房钱，还有半人高的一摞厚厚的账本，除此之外，着实是没别的物件了。

  小半个时辰的搜罗也没什么收获，宋洵耷拉着脑袋回去复命。

  &1dquo;没有破绽并不能证她无辜。”宋立言手握卷宗，指腹温柔地抹着上头的几行关于案时间的字，&1dquo;上个月廿，前任县令刘知恩在衙门遇害，而般春说，当日她们掌柜去过县衙。”

  更巧的是，历任遇害的县令，生前都来过这掌灯客栈。

  哪怕是鬼门关，索人命也没这么准的。

  宋立言觉得兴致盎然，捏卷宗的手都忍不住曲卷起来。

  &1dquo;大人，那明日的洗尘宴?”

  &1dquo;让霍良他们好生准备。”他回神，微微扬眉，&1dquo;我倒是想看看，这掌灯客栈里到底有什么乾坤。”

  雾云胧月，家家户户都熄了灯，空旷的巷子里响起两声低低的兽鸣，却被打更的声音盖了去。幽蓝的夜色之中，梨木牌匾上的&1dquo;掌灯客栈”四个字泛起了光，透出几分阴诡。

  第7章洗尘宴

  洗尘宴定在第二日的午时，般春和李小二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，后厨的菜一道道地往外送，汗水也一颗颗地往下流，衣衫袖摆交错之间，酒香和鞭炮硝烟卷在一起，热热闹闹的全是人间烟火气息。

  楼似玉今儿着了一身水红的罗裙，正倚在门口笑：&1dquo;霍捕头紧张什么呀?里头都准备好了，只待人到齐，便可开宴。”

  霍良眼下乌青，显然是没睡好，拱手应道：&1dquo;宴席有掌柜的帮衬，在下倒是不担心，只是&he11ip;&he11ip;唉。”

  &1dquo;怎的了?”楼似玉挑眉，左右看了看，拿扇子挡了嘴，&1dquo;大人同奴家还有什么好瞒的?奴家又不是碎嘴的人。”

  霍良略微犹豫，还是低声道：&1dquo;前几任县令的死还没查出个所以然，这儿又多死了个师爷，上头刚下了文书，要咱们一个月之内给出交代。宋大人刚刚才到任，什么也不知道，我怎么可能不紧张。”

  万一查不出来，这罪名可不得落他身上?

  越想越着急，霍良摆手道：&1dquo;今日这洗尘宴咱们就不劝酒了，散场之后我就得回衙门去。”

  楼似玉扬眉，眼珠子轻轻一转，打着扇儿笑道：&1dquo;大人也真是辛苦。”

  &1dquo;哪里，为朝廷办事罢了。”霍良叹气，转身往客栈里走，一边走一边念叨，&1dquo;也不知道宋大人酒量如何&he11ip;&he11ip;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