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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一定是真的害怕了吧?郑嵩眯起眼,沉默地思量着。

  秦笑惊讶地掩住嘴:“原来……原来安乐公还……真是年轻人!”她自顾自地笑起来,“胆子大不说,精神还这么足……”

  郑嵩斜她一眼,“朕的精神也是足的。”

  秦笑嫣然一笑,“那是自然,陛下龙马精神,便到了一百岁也是神完气足。”

  郑嵩沉沉地哼了一声,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榻走去。她娇媚地惊呼了一声,两手抱紧了他的脖子,又柔柔地笑开来。

  帘钩微动,软红的帘帷落下,又簌簌地颤动起来。

  ☆、第17章胡然念之

  半夜过后,郑嵩沉沉睡去,秦笑睁着眼睛看着床顶,脸上那假面一般无时不在的笑容终于在夜深人静时撤了下来。

  而只剩了没有意义的空洞。

  郑嵩自受禅时起,便无法忍受黑暗,从早到晚,他所在的宫殿都必是灯火通明、宽敞明亮。就如此刻的昭阳殿。

  即使是枭雄如郑嵩,也可能会怕鬼的。

  秦笑却想,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,那阿桓的鬼,一定会先来找她的吧?

  可是,他却一直不来。

  他是生气了吧?

  她背叛了他,她以先帝贵人的身份又做了今上的贵人,她在他们曾经许过山盟海誓的床上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了一起,她每日里对着另一个男人笑,她想,如果虚空里真的有他的魂灵在垂眸看着,他应该会气得立刻显形出来掐断她的脖子吧?

  毕竟他过去也不算一个多么温柔的男人。他刚愎自用,自以为是,还极易嫉妒……当他活着的时候,她与他没有一日不在吵架,而现在他死了,却从来都不肯来看她,一次都不肯……

  阿桓他真的,真的是这样地恨自己啊……

  秦笑平静地躺在床上,身边的老人出了雷鸣般的鼾声。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,洇湿了她的鬓。

  “你尽可以对着别人笑,”记忆里那个男人还是那样地年轻,一身明黄灿烂的朝服,他伸手轻轻抹去她的泪水,不容分说的语气,好像他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她的整个世界,“但你是我的女人,你不可以对着别人哭。”

  阿桓,我没有对着别人哭过。

  我就算是个肮脏的、低贱的、人尽可夫的女人,可是,我没有对着别人哭过。

  ***

  一个人影来到了帘外,躬下了身,没有出声音。

  秦贵人伸出手,轻轻地挑开了帘帷,便对上张持沉默的脸容。

  张持如今还不到四十,风霜却已过早地爬了满头。经了前朝剿阉的血雨腥风,又是在对阉人恨之入骨的郑嵩身边做事,张持大约是这未央宫里最谨慎、最胆小的宦官了。

  他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十多年来在刀锋上讨生活,没有出过一点差错。

  从这方面来说,秦贵人觉得,张持和自己,还真是一样人。

  一样的可怜人。

  她悄无声息地下床,披了外袍走到外间的小,低声:“说吧。”

  “南皮侯的谋士袁琴,日前找上了奴婢。”张持的声音压得极低、极低,几如鬼魅。

  秦笑顿了一下,“他为何知道找你?”

  “他好像……知道奴婢是为您做事的,他还知道您……您不是真心留在陛下身边。”

  秦笑抬起手,拿一根流苏去点了点烛芯,流苏缓慢地燃烧起来,映得一整个寝殿都影影绰绰的,“他让你做什么?”

  “他让奴婢在必要的时候,带安乐公出城……”

  秦笑忽然冷笑了一声。在这静谧的夜里,这声冷笑虽轻,却令人从心底里寒。

  “他说得轻松,其实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。”秦笑冷淡地道,“安乐公在我们手上,岂有轻易送人的道理?”

  “您说的是。”张持想了想,又道,“可如今归根结底,安乐公是在陛下的手上……”

  她轻轻笑了一下,“安乐公又岂是任人宰割的?他今日可去了一趟前朝的高庙呢。”

  ***

  “——啊呀!”

  尖细的绣针骤然刺破了指尖,鲜血涌出来,染污了绸料。

  教阿寄刺绣的宫婢嫣儿叫出了声:“手疼不疼?啊呀,这好端端的料子……”

  阿寄摇了摇头,将食指抿在口中,只觉那细小的伤口里透出血的锈味,令她有些难受。

  手中是去年冬天顾拾送她的那块绣了牡丹的布料,她去央了张常侍讨来了一点苏合香料,打算用这布料包裹着给顾拾做一个香囊。但她却是从不懂这些精细活计的,因此又去求善女红的宫婢嫣儿来教她,这样忙碌了一个下午,却一个不慎全都毁了。

  她恍惚地看着那牡丹花上一点凌乱的殷红血迹,想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?是因为他带自己去高庙“故地重游”吗?是因为他在利用过自己以后,仍然会对自己温柔地笑,仍然会说“我最喜欢的人当然是你”?是因为自己永远也猜不透他,所以反而无时无刻不去猜测他吗?

  他明明知道她每日要去未央宫奏事的,却还偏要带着她去见叛军的谋士,他不就是仗着……他对她拿得这样精准,如同掐住了她的七寸,偏偏她还真的揣摩着他的意思,将那样羞耻的词都写呈了上去……

  可是,他知道,她根本也没法怨他的。

  自己酿下的苦酒,总要自己来喝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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