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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上清司人将厢房挤了个满，赵怀清却是懒得看他们，只留宋立言一个人在内室里，神色凝重地问：&1dquo;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宋清玄这个人了?”

  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，宋立言点头。

  &1dquo;这一趟为师本是不该来的。”赵清怀叹息，&1dquo;帝王病重，举朝慌乱，几个皇子争权夺势，将咱们上清司的人卷了不少进去，当真是危急存亡之关。可为师还是来了，你可知缘由?”

  他摇头。

  &1dquo;为师的师兄宋清玄也曾被妖女迷惑，甚至动了凡心，可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，你也该知道了。”嘴唇有些泛白，赵清怀闭了闭眼，&1dquo;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，为师不想你步他后尘，你可明白?”

  那般天赋异禀温和无双的人，最后魂飞魄散尸骨无存，想起来都让人扼腕。宋立言很能理解自己师父的良苦用心，但他还是很好奇：&1dquo;宋前辈不是与常硕同归于尽的么，怎么能怪在妖女头上?”

  &1dquo;若不是楼似玉，他如何会晓得那魂飞魄散的法术?!”赵清怀陡然激动起来，血咳到白胡子上也不顾，抓着他的手道，&1dquo;他可以不用死的，若不是楼似玉，现在他才该是上清司的掌司!”

  宋立言怔愣。

  急喘了几口气，赵清怀脸上不可遏止地露出老者的疲态来：&1dquo;楼似玉这个人花言巧语说惯了，为师不管你之前与她有什么纠葛，往后都切莫再信她半个字，否则，为师就算是去了九泉之下，也不会安宁。”

  第11o章没有旧情

  这话说得严重，宋立言脸色沉了沉，还有话想问，但看他实在需要休息，终于还是咽了回去，只磕头作礼，然后退出内室。

  师父一来，他觉得自己离八十年前的事又近了一些，可宋立言不明白的是，宋清玄以魂魄封妖王内丹，应该也是上清司的法术，怎么会是楼似玉教的?楼似玉那么喜欢宋清玄，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?

  最重要的是尤蚩的封印，到底是要收齐内丹，还是要毁掉内丹?

  心绪不宁，他回去自个儿的房间，刚将门一合上，就察觉有东西在余光里一晃。宋立言立刻戒备地按住獬豸剑的剑柄，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骤然松开，抵着门皱眉：&1dquo;你怎么来了?”

  楼似玉想朝他伸手又似乎有些顾忌，最后挠了挠耳鬓，笑道：&1dquo;得了空闲，自然就想来看看大人。”

  &1dquo;我师父就在隔壁。”他威胁似的道，&1dquo;再被他现，我也保不得你。”

  心口一暖，本想努力维持的仪态也是顾不得了，楼似玉双手捧脸，朝他一跺脚，咬唇&1dquo;嘤”了一声。

  宋立言：&1dquo;&he11ip;&he11ip;?”

  他有点受不住：&1dquo;你这是什么反应?”

  楼似玉眨眨眼，勉强抑着情绪，可愉悦还是从眼角飞了出去：&1dquo;大人竟然还想着保奴家，奴家真是太高兴啦，像吃了三斤蜜糖，甜得找不着北。”

  她说着，身子扭来扭去，还捞起衣袖递到他面前。

  &1dquo;做什么?”他板脸。

  &1dquo;您划一剑，奴家保管流出来的不是血，是被您甜成浆的蜜。”她嘤咛。

  被她这胡言乱语气得笑了出来，宋立言拉下她的袖口，佯怒道：&1dquo;你老实点，有事就快说。”

  把脸上的红晕搓下去，楼似玉清了清嗓子：&1dquo;回大人，奴家是来献宝的。”

  她翻手化出一枚菱花镜奉给他：&1dquo;近来孽镜怨气肆虐，奴家的金瞳虽是能视，但大人毕竟是肉体凡胎，若少了奴家在侧，难免被污秽迷惑。有此孽镜傍身，大人便可从镜中看见怨气，从而斩妖除魔。”

  宋立言神色复杂地看着她：&1dquo;你一个妖怪，让我斩妖除魔?”

  &1dquo;沾染了孽镜怨气的，不管是人是妖，都不会有什么好举动，斩了也无妨。”楼似玉大方地摆手，&1dquo;大人要是斩不过，还可以唤奴家去帮忙。”

  眼神半沉，他将那镜子捏在手里翻转两圈，从镜面里看向她：&1dquo;你也沾染过孽镜怨气。”

  楼似玉一愣，心虚地缩了缩脑袋：&1dquo;奴家&he11ip;&he11ip;奴家与别人怎么能一样?奴家可没什么邪念，就算沾染上，也不过是忘掉些事，但旁人就不同了，轻者被蒙蔽而杀人越货，重者受蛊惑做出天理难容之事，早现早好。”

  宋立言不予置评，将孽镜把玩片刻，突然问：&1dquo;你既然与宋清玄有旧情，那为何我师父如此恨你?”

  好端端的，怎么又问起这档子事了?楼似玉不太想答，可看他神色恹恹，怕是又要胡思乱想，索性拉着他往茶榻上一坐。

  &1dquo;宋清玄与我没有旧情。”她手捏成拳，&1dquo;或者换个说法，他再活久些，许是能与奴家生些什么，但可惜，他死在了与常硕的那一战之中。”

  宋立言意外地挑眉，他又不是没见过她与宋清玄的幻象，那般暧昧不舍，也能叫没有旧情?

  &1dquo;就知道您不会信，但奴家可没撒谎。”楼似玉捏住茶壶，想提起来，却有些乏力，这种乏力是从心窝子里蔓延出来的，她抬了抬胳膊，终究是沮丧地放弃了，耷拉着脑袋道，&1dquo;你们上清司的嫡系弟子，向来不通情爱、冷漠淡然，我这样的身份，能在他那儿讨着什么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