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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要集齐内丹，妖王尤蚩就能冲破封印，那宋承林的三魂五魄也就能回来了。

  宋立言像个听说书的人，捧场地给她鼓了鼓掌，然后道：&1dquo;照你的说法，最想集齐妖王内丹的不该是楼似玉?可她一直想毁了内丹。”

  &1dquo;哼，当年宋承林是为了保她才去杀妖毁丹的，那是他的遗愿，楼似玉就算嘴上再硬，也会替他将事情做完。况且，她现在有了大人这个替代品，也不是非执着于宋承林复活不可。”

  &1dquo;那裴献赋呢?”他问，&1dquo;他是冲什么来的。”

  &1dquo;他呀&he11ip;&he11ip;”颜好摇头，&1dquo;妾身只知，他也想让妖王破封。”

  说了与没说无甚区别，宋立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：&1dquo;没别的本官就先告辞了。”

  颜好皱眉：&1dquo;大人还是不相信妾身说的?”

  &1dquo;妖怪言语，听听就罢，你还真指望本官信了然后放了你?”宋立言轻笑，&1dquo;按照你这说法，本官更该直接杀你毁丹。”

  颜好：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她不敢说话了，眼睁睁看着宋立言离开房间，将门毫不留情地合上，心里吊起一块石头，沉重极了。

  然而，半晌之后，她听见府邸的后院位置传来他的咳嗽声，咳得很急，气息紊乱，完全不似方才在房间里的镇定。

  茫然地琢磨了好一会儿，颜好突然反应过来自个儿是被他蒙了，恼怒地咒骂：&1dquo;阴沟里翻两回船，你个好端端的人，怎么比妖怪心眼还多!”

  第122章故人天上雪，大人是人间人

  装作什么也不信，实则将她的话套了个干净，末了还不帮她解阵，哪儿能有这么无耻的凡人?

  颜好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，又松了口气，颇有些好奇地侧耳倾听。知道了真相的宋立言会如何呢?一个凡人，要怎么才能接受自己身上有如此沉重秘密的事实?

  然而，她刚听了没一会儿，突然觉得耳里一震，紧接着就什么声音也没了。

  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宋立言收回手里的白光，冷漠地看了颜好所在的房间一眼，转身拂袖回房。

  他脸色有点白，手指也冰凉，回到床榻边冷静了许久，才伸手碰了碰小狐狸的脑袋。

  楼似玉冻得直甩耳朵，撑起身子化出人形，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，才瞪大眼惊呼：&1dquo;大人?”

  &1dquo;嗯。”他低声应她，&1dquo;睡够了?”

  楼似玉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他，老脸一红：&1dquo;这&he11ip;&he11ip;奴家没扰着大人吧?”

  要是平时，宋立言冷哼一声就过去了，压根不会同她多话，可如今，他仔细瞧着面前这张脸，想了想，道：&1dquo;你睡相不好，睡着了还时而哭时而笑。”

  楼似玉尴尬地抽了抽嘴角，从他床上爬下去，理了理凌乱的衣裙，低了脑袋就打算偷偷溜走。

  然而，刚踮脚走了一步，她就听见他接着道：&1dquo;可山水间有笛、竹海里有风、夏夜里有蝉，这些都算不得打扰，倒是给平白死寂的东西添了两分生动。”

  脚步一顿，楼似玉怔愣地扭头。

  宋立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，手指把玩着腰间的血玉，通身的疏离气息，可她瞧着，心脏却是不争气地跳擂不止，想笑又怕是自己听错了：&1dquo;大人的意思是，奴家没扰着大人?”

  这么直白的问题，她问出口就觉得他不会答，可谁知声音在屋子里落下去之后，他接上了，低低地&1dquo;嗯”了一声。

  楼似玉张大了嘴。

  要不是酒气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，她都要怀疑昨儿宿醉的是他，这是生了什么，怎的突然就&he11ip;&he11ip;

  浑身一凛，楼似玉突然伸手抓住他，神色凝重地道：&1dquo;奴家与大人也算有些情分，若大人要去做什么大事，还请不要瞒着奴家，也不必刻意安抚，奴家不会坏大人的事。”

  宋立言斜她一眼，点头：&1dquo;你连魂魄都敢喂给本官，也没有害本官的道理。”

  松了口气，楼似玉疑惑：&1dquo;那大人今日这是?”

  &1dquo;本官有些好奇。”就着她死死握着的手将她引到旁边的盥洗处，宋立言拧了帕子给她擦脸，淡声道，&1dquo;在楼掌柜心里，本官是个怎样的人?”

  楼似玉一怔，下意识地答：&1dquo;大人斩妖除魔，公私分明，是个了不起的人。”

  这个回答显然让他不太满意，眉头皱起来，给她擦脸的手也加了两分力道。

  楼似玉心虚地找补：&1dquo;还&he11ip;&he11ip;还玉树临风，丰神俊朗?”

  &1dquo;除了这些呢。”他问&1dquo;楼掌柜难道没有现本官与宋清玄不一样?你嘴里的宋清玄还会放过鼠族残余之妖，而本官杀夺无度，无论是碧波湖边的蛇妖还是进城来的白仙，一向是斩尽杀绝，没有留给它们丝毫的活路，不管是好妖还是坏妖，在本官这里都只有死路一条——就算是如此，掌柜的也觉得本官好?”

  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有些厉害，她眨眨眼，伸平双手上前，缓缓将他抱住，然后极其轻柔地拍了拍。

  捏着帕子的手一抖，宋立言眼里黑潮翻涌。

  &1dquo;不气不气，有话咱们慢慢说。”她竟像哄小孩似的对他道，&1dquo;奴家是妖，自然不会为大人杀无辜的妖怪而拍手叫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