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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苏离离明知她绝无半分揶揄，却止不住红了脸，支吾道：&1dquo;不&he11ip;&he11ip;不是的，&he11ip;&he11ip;只是&he11ip;&he11ip;”想了半天觉得与木头的关系不好阐释，只得小声道：&1dquo;他走了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
  白衣女子眉梢眼角略有些笑意：&1dquo;走了多久了？”

  &1dquo;三个多月了。”苏离离极小声地应着，只觉和她的十年比起来简直无地自容。

  白衣女子却不笑了，幽幽一叹，道：&1dquo;三个月，也够久了。”她转顾苏离离，缓缓道，&1dquo;我许久不曾和人说话了。你既能为这诗句掉泪，这绢子便送你吧。你等的人总会回来的，好好珍惜，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
  苏离离将那手帕接过来，正要道谢，白衣女子继道：&1dquo;这不是你留的地方，快走吧。”她神容冷淡，用手指划着石桌面。

  苏离离也觉这院子古怪，只想快快离开，忙应了往回走，走出两步，忽然折回来道：&1dquo;姐姐恕罪，我走迷了，不知怎么出去。还请姐姐给我指条路。”

  白衣女子一愣，&1dquo;我没有出去过，不知怎么走。”

  啊？苏离离有些懵，拿了绢子对她屈了屈膝，还是由来的那条小路而去。转角时，从梅枝影里看去，那白衣女子默默坐在花下，望着墨砚不知想着什么。

  苏离离心中有些可怜她，看她病得极重，只怕不久便如这花朵凋零，再寻时，只余空枝了。她低头看了看那手绢，似能触到那女子的万念俱灰，折了两折，揣进怀里。始一抬头，猛然撞到一人身上，大骇，却是那个欧阳覃。他不是和祁凤翔在前面么？

  欧阳覃抬起那双吊梢眼，往梅院看了看，声音阴柔道：&1dquo;公子与贱内在谈些什么？”

  误会啊！苏离离险些结巴起来，&1dquo;欧阳先生，我是走迷了路，误入此地，偶然遇见尊夫人，并非有意来此。我&he11ip;&he11ip;我家公子呢？”

  欧阳覃阻在她身前，仍是不阴不阳地开口道：&1dquo;他已走了。”

  苏离离还不及说话，欧阳覃已五指一伸，作锁喉手，罩住她咽喉，眼中满是杀意，冷笑道：&1dquo;小姑娘，是谁让你来见她的，你家公子么？”

  苏离离顿时傻眼，心道定是祁凤翔长得太像偷花贼，让这人疑心了。一口气接不上来，要挣扎却全无力气，正手舞足蹈间，身后忽听人笑道：&1dquo;欧阳兄真是手狠，不懂怜香惜玉么？”

  苍苔小径上，欧阳覃对上祁凤翔那双狭长的眼睛，祁凤翔一臂牢牢箍住那白衣女子的脖项。白衣女子似浑然不顾，望着枝头梅花，认命一般由他捉着。

  欧阳覃鹰目一凝，抓着苏离离的手劲略松，道：&1dquo;你不是什么幽州客商。”

  祁凤翔点点头，好整以暇地笑：&1dquo;你也不是欧阳覃啊。”

  那鹰目男子一笑，&1dquo;放了她，否则我掐死你这丫头。”手指一用力，苏离离顿时接不上气来，脸红筋涨，瞪着祁凤翔。

  祁凤翔意态之间，仿佛大觉有，朗声道：&1dquo;哈，妙极，你使一分力，我便使一分力，且看她们谁先没气。”他手中那白衣女子苍白的脸色也陡然涨红。

  &1dquo;欧阳覃”手不懈劲，阴恻恻道：&1dquo;她不是我妻室。”

  祁凤翔目光指点着苏离离，应声笑道：&1dquo;她也不是我妾婢呀。”

  这天杀的腔调！苏离离愤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，每一瞬都如万年般难受，却觉天色渐渐暗了起来，看不清眼前景致。两眼一花时，喉上五指一松，她身子一滑，只觉咽喉俱碎，伏在地上，半天才咳了起来，喉间腥甜。

  &1dquo;欧阳覃”放缓声音道：&1dquo;我已放了你的丫头，你也放开她吧。”

  祁凤翔松了手劲，那白衣女子挂在他臂间昏了过去。祁凤翔却搂着她身子道：&1dquo;你是什么人？”

  &1dquo;欧阳覃”拧着苏离离的胳膊道：&1dquo;你我各不相干。我放她过去，你放她过来。”

  祁凤翔搂着那昏迷的白衣女子，淡淡笑道：&1dquo;这女人显然对你有用得多，这亏本买卖我不干。”

  &1dquo;哼！”那人冷冷笑道：&1dquo;我不是欧阳覃，我也可以是别的任何人，告诉你你便信么？”

  祁凤翔心底似在权衡，权衡得苏离离全身抖，生怕他定要擒着那女子不放，这&1dquo;欧阳覃”便一掌劈了自己。良久，祁凤翔终于道：&1dquo;换人。”

  苏离离只觉后背一紧，身子越空飞去，四肢凌乱地摔到了祁凤翔怀里。祁凤翔抱了她，对那&1dquo;欧阳覃”道：&1dquo;下鹰视狼行，非为寻常之人。方今天下失鹿，群雄逐之，异日若为对手，再定输赢吧。”

  &1dquo;欧阳覃”闻声注目，略一颔，道：&1dquo;彼此彼此，再会吧。”

  *

  注：文中虬髯大汉唱的词改编自李颀诗《送陈章甫》。白衣女子的诗我没写对，急字出韵了，全诗不入律。

  第五章月暗孤灯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