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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更何况，如今的七杀，是长公主兵变之后大破大立重建立的，他们并非是李泓一手培养出来的，又加上李泓一直打压，导致他们对李泓的忠心实在寥寥。

  可不忠于李泓，又能忠于谁？

  太子年龄实在太小，还是一个奶娃娃，纵然他向太子投诚，也是无济于事——现在的太子什么也做不了，忠于太子，跟被李泓雪藏没甚区别。

  领心中越烦躁。

  清风徐来，月下香的清幽香气在他身边溢开。

  领眉头微动。

  月下香只有竹林里的那个人会调制，他去了一趟竹林，竟沾染到了月下香？

  想到月下香，他又想起那个受伤之后仍面色不改的少年。

  那人名唤李斯年，安宁翁主的未婚夫，郑公与林修然颇为推崇的一个人——他是暗卫，自然知道旁人不知道的许多事，这些事他本该汇报李泓，可李泓对他深恶痛绝，李泓不问，他自然不说。

  想起李斯年，领眸光轻转。

  能让郑公与林修然颇为看重的人，怎会是一个行动不便的天残？

  领眸光闪了又闪，忽而起身，往竹林而去。

  他一连观察李斯年数日。

  李斯年不是在调弄熏香，便是在翻阅古籍，在羊皮地图上涂涂画画，有时候程彦过来了，李斯年便关上窗户，在屋中与程彦说会儿情人间的亲密话语。

  这种时候，领便会极有眼色地离开了。

  这日林修然来找李斯年，领便不再离开了，只在竹林上听着二人说话。

  李斯年的声音很好听，像是溪水在拍打着溪石，然而说出来的话，却比刀子还要利，一寸寸切割着李泓统治着的大夏。

  领听了，眉头微蹙。

  李斯年与林修然的谋划，安宁翁主知道吗？

  必然是知道的。

  这几日，据他观察，李斯年无论做什么事情，都不避讳程彦，更何况，程彦本就是极其聪明的人，李斯年谋划着她舅舅江山的事情，她不可能不知道。

  既然是知道，又为何对李斯年听之任之？

  自然是因为一个翁主，哪有一国之母来得痛快的缘故！

  须臾之间，领下了结论。

  天子的至亲程彦尚且如此，那么他又何须忠于天子？

  领眸光明明暗暗，心中做了决定。

  林修然与李斯年说完事情，仍扮做内侍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