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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章 警察和小偷（第1页）

伽蓝仿佛在说着和自己，和韩行都没有关系的话：“如果没猜错的话，那个蓝袍邪咒会在未来的两到三天里再出现在蓝都，可能会有谈判，用你的命换蓝都所有人的命，为了证明他有这个资本，他应该会先杀一批人。”

“蓝都咒术塔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，”伽蓝翻着书：“谈判破裂，双方在蓝都大打出手，以你对裴洛的重要性，丰城来的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蓝袍邪咒，一定还有禁咒和圣咒作为后手，人数不明，实力不明。”

“同样的，蓝都咒术塔也会倾尽所有，”正午的阳光很好，伽蓝说着这个世界最冰冷的真相：“不管这场战争的结果是怎样，蓝都都会牺牲在这场战争里，只不过是程度上的差别而已。”

“蓝都咒术塔胜了，那所有的邪咒师都会葬送在蓝都，你也是安全的，紧接着就是蓝都的重建工作。”

“如果蓝都咒术塔败了，那埋葬在蓝都的就是蓝都咒术塔所有的咒术师，还有力士公会，剑士公会，以及城备部的所有人，当然，这些人不会都死掉，毕竟，那些邪咒师的目标是你。”

韩行沉默了一下：“这就是我为什么昨天要走的原因。”

“你走不了，”伽蓝继续翻书，语气平静：“从你来蓝都的那一刻，你就走不了了。”

“我是自愿离开的。”韩行想了想。

“我说了，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，”伽蓝继续平静说道：“这跟你自愿不自愿没有关系，所有人能看到的不是你自不自愿的问题，而是你来了蓝都，又离开了蓝都，你被邪咒师抓走，但蓝都还是蓝都。”

“没人关心你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蓝都，大家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，就是你这位向神宣战的英雄被邪咒师抓走了，但蓝都毫未损。”

“不需要任何新闻和声明，大家只会认为是蓝都咒术塔放弃了你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
“放弃就放弃了，”韩行无所谓：“如果我是蓝都咒术塔的指挥长，我也会放弃我。”

“先，你不是，”伽蓝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波澜：“其次，你要这么想，你也当不了蓝都咒术塔的指挥长，别忘了蓝都咒术塔归咒术殿管理，同时也是咒术师这个凡职业的象征。”

“放弃你，可能会保下蓝都，但整个战争就全部都崩盘了，蓝都咒术塔放弃了向神宣战的你……谁还敢再向神宣战？”

“这个世界确实复杂……”韩行皱眉。

伽蓝说的话，韩行都听懂了，他不能离开蓝都，不管他是否是自愿离开，所有人都会觉得蓝都咒术塔是为了蓝都放弃了他。

他留在这里，同样什么都做不了，就像伽蓝说的那样，如果知道邪咒师在哪里，那蓝都咒术塔就不会这么被动，敌在暗，我在明。

这就是正义的代价，永远的站在光里，看不到黑暗。

“如果我们能在邪咒师出现的第一时间遏制局势的恶化呢？”韩行提议：“比如，把我交出去，把战场放在蓝都之外。”

“这是最好的办法了，蓝袍邪咒只是个诱饵，蓝都咒术塔也把你当做诱饵，从而把战场挪到蓝都之外，”伽蓝继续翻书：“但你玩过警察和小偷的游戏吗？”

“两个警察和一个小偷，一个警察是抓不到一个小偷的，但如果两个警察都出去，小偷就会占领警察局。”

“这是个无解的游戏。”伽蓝又翻过一页。

“如果一个警察可以抓到一个小偷呢？”韩行继续追问。

“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事情，”伽蓝和韩行的想法是一样的，但昨晚裘胜改变了伽蓝的想法：“蓝都咒术塔可以接受惨胜，也可以接受和邪咒师同归于尽，但唯独不能接受蓝都咒术塔还在，你被抓走或者死亡。”

“我这么重要吗？”韩行自嘲一笑。

“这是你在向裴洛宣战的时候，就该想到的事情，”伽蓝像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，把书合上，起身：“蓝都咒术塔指挥长那个位置，已经和对错，善恶没有关系了，这是那个位置必须要做也唯一能做的选择。”

“而你，好好吃你的饭，看你的书，”伽蓝最后说道：“蓝都咒术塔的人死完之前，轮不到你上场，如果蓝都咒术塔的人死完了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跑，让外面的人知道你还活着。”

“蓝都咒术塔是为你而倒塌，这件事远比你活着更加重要。”

韩行今天才第一次了解咒术塔存在的意义：“也包括你吗？”

“当然，”伽蓝起身，示意韩行跟上：“我也是蓝都咒术塔的一员，也是咒术师的一员。”

“所以，”韩行不自觉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灰心：“是我导致了蓝都即将要生的灾难？”

“是。”伽蓝点头。

“或许，我不该来。”韩行看向窗外。

“去哪里都是一样的。”伽蓝不会安慰人，只是说着事实：“只不过刚好是蓝都而已，你不来蓝都，无论出现在哪里，裴洛都不会放过你。”

“但你也要知道，你的出现，大于你的不出现。”伽蓝走到门口：“所以，你不用太自责，这件事本身跟你的关系其实并不大。”

“我倒没有那么自责，”韩行起身跟上，饭还是要吃的：“老师说，每一位神咒师的路都是用鲜血铺就的，孔校长说身为咒术师早就应该习惯失去，我没有做错什么，错的是裴洛。”

“你能这样想，”伽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：“是极好的。”

午饭前的谈话并没有影响韩行午饭的食欲，依然是满满两大盘子的补血餐，依然是一杯陈年普洱般的红糖水。

像是怕韩行跑，伽蓝示意韩行看向餐厅：“蓝都咒术塔的咒术师是很多的，在这里吃饭的人不多，是因为大家都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，你要做的只是活着，这么简单的事情，我希望你能做好。”

“还有，”伽蓝提醒韩行：“我昨晚已经去过裘胜指挥长那里，你也知道了你现在对蓝都咒术塔，对咒术殿，对所有咒术师，包括这个世界的重要性，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做什么的时候，而是你只能什么都不做的时候。”

韩行像是突然想起来：“那我是不是最起码得去看看裘胜裘指挥长？对吧？我还是星河的校长呢，我们按规矩是不是得见一面？”

伽蓝不知道韩行要做什么，但还是点点头：“可以。”